第一章 啼

不得，怎怨？

司命星君恭喜帝君，贺喜帝君，喜得凤女，天佑灵泽，福延万年

霜华帝君有劳司命星君了，不知夫人可还好？

司命星君少主一切安好，只是现下，少主疲惫，已经睡过去了

霜华帝君那我去看看她

阿瑶参见帝君

霜华帝君你们先下去吧，棠儿这里有我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徽棠似乎感知到帝君的到来，睁开了双眼

徽棠帝后帝君，我们终于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霜华帝君棠儿，辛苦你了

徽棠帝后看着身旁的孩子，侧过身，用手轻轻地摸着孩子的脸颊

徽棠帝后帝君，你说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霜华帝君棠儿，你觉得呢？

徽棠帝后不如就叫……楠姝，好吗？

霜华帝君楠木擎天，静女其姝，棠儿，这个名字好，咱们的女儿就叫这个

徽棠帝后帝君，让司命把孩子抱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霜华帝君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臣女在

霜华帝君把孩子先抱下去吧

司命星君是，臣女领旨

看见司命星君把孩子抱走之后，徽棠艰难起了身，倚着霜华帝君的肩膀

徽棠帝后阿穆，我是不是好久都没这样叫你了

霜华帝君是啊，自从当了这灵界之主后，我们几乎就再也回不去之前了

徽棠帝后阿穆，你答应我三件事，好吗？

霜华帝君棠儿，你说

徽棠帝后第一，无论司命做了什么，都请恕她无罪，行吗？

霜华帝君好

徽棠帝后第二，好好护着楠姝长大，如果她今后不想担这灵界重任，就放她走，行吗？

霜华帝君好

徽棠帝后最后，阿穆，答应我，好好活着。

话至此处，霜华帝君察觉到不对劲，这时他才发现，大片鲜血从床褥上淌下，染红了徽棠的衣服

霜华帝君这……这是？

正当霜华帝君要喊人的时候，徽棠帝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霜华帝君，在他耳边轻声说出最后一句话后，静静地闭上了双眼。刹那间，七界百花凋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似乎诉说着霜华帝君那无声的悲痛。霜华帝君履行了对徽棠帝后的承诺，没有追究司命的欺君之罪，册封江楠姝为静桦长公主，追封徽棠帝后谥号纯穆。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江楠姝在无忧无虑地长大，灵界也在向着繁荣稳步前进，只是霜华帝君自从徽棠帝后仙逝后，再无一妻一妾。

江楠姝司命姑姑，我的母后究竟长什么样啊?

年仅七岁的江楠姝躺在司命星君的腿上，抓着司命星君腰间的玉佩，好奇地问道。

司命星君你的母亲当年那可是七界出了名的美人，世家公子想要求娶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你母亲偏偏就看上了你在当时可说是平平无奇的父皇，执意做了他的妻子，为了这事，你的母亲当初跟家里闹得可谓是难看至极。按理说，你父皇的寝殿里应该有一张你母亲的画像啊，你从来没看见吗？

江楠姝没有啊，父皇的寝殿里除了有一幅千里江山图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画像了啊。

霜华帝君你们在说什么啊？

江楠姝爹爹，你来啦

司命星君臣女参见帝君

霜华帝君司命星君无须多礼，起来吧

霜华帝君把江楠姝抱在自己的怀里，江楠姝撒娇地左右拱了拱

江楠姝爹爹，你今天干什么去啦？姝儿今天早晨去找您，侍卫哥哥说您一大早就出去了，你是不是背着姝儿去玩了？

霜华帝君爹爹今天早晨去看你母亲了

司命星君既然帝君来了，臣女便先退下了

霜华帝君不必了，司命，你不是外人，就在一旁听着吧

司命星君是，臣女遵旨

江楠姝爹爹，我也想见娘亲。我现在连娘亲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霜华帝君也怪我，怨你娘亲在寝殿里的那幅画惹人伤神，便叫人收了起来

江楠姝那爹爹，姝儿可以去看一下娘亲吗?

霜华帝君好，爹爹明天就带姝儿去看看娘亲，好不好？

江楠姝嗯嗯

第二日，霜华帝君带着江楠姝走进了冰墓，江楠姝看见棺椁里躺着一个年轻女人，寒冰将她的肉身封存，看着就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果然如司命星君所言，自己的母亲真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和善的面孔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霜华帝君棠儿，我带着楠姝来看你了

江楠姝楠姝参见母妃

霜华帝君摸着江楠姝的头，把她抱起来，看着躺在棺椁里的爱人

霜华帝君姝儿，想听听爹爹和娘亲的故事吗？

江楠姝嗯嗯

霜华帝君我初见你母亲时，是在灵纪三百八十五年……

灵纪三百八十五年

阿瑶小姐，门外那些世家公子的媒人已经在府外恭候多时了，夫人说，小姐您还是出去见见吧，万一真的有如意郎君呢？

李徽棠阿瑶，你从小跟着我，你应该知道我的如意郎君是怎样的

阿瑶是是是，小姐的意中人必得英勇良善，非愚孝，非愚忠，钟情如一。但是小姐，您已经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了。

李徽棠阿瑶，是何人规定我必须此时婚嫁的？

阿瑶小姐，阿瑶知道您不惧世俗强权，但是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您再胡闹，也应该有些分寸

李徽棠那我问你，缠足是不是老祖宗自古以来留下的规矩？

阿瑶是啊

李徽棠那现在你需要缠足嘛

阿瑶不需要啊

李徽棠这不就行了嘛，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我们是一定要传下去的，至于这些糟粕，就让它消失吧

阿瑶小姐

李徽棠好啦，我不和你争论了，今天彩蝶镇施粥，我还要去帮忙呢

还没等阿瑶反应过来，李徽棠就一溜烟地离开了府邸

路人甲李府的小姐可真是大善人啊

路人乙是啊，上天一定要保佑我们小姐择一个如意郎君

李徽棠小心烫

路人丙谢谢小姐

李徽棠不用谢，大家不要挤，粥是一定够的。

分完粥后，李徽棠掏出衣袖里的方巾，正要擦擦汗时，她的目光落到街道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李徽棠阿瑶，你跟我来

阿瑶小姐，您又要干什么？

李徽棠走近一看，果然是一个人躺在地上。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男子的后背，见没有反应便招呼着阿瑶扶人

阿瑶小姐，阿瑶知道您心善，但是老爷和夫人嘱咐过，让咱们在外别多管闲事，以免惹上祸端

李徽棠阿瑶，咱们今天要是不救他，他怕是撑不过今天了，你忍心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吗？

阿瑶可是小姐……

李徽棠爹娘那里我去交代，赶快帮我

阿瑶见拗不过李徽棠，便只能帮着她把人扶起来，让他倚着大树

李徽棠阿瑶，去拿碗粥

阿瑶好，小姐

阿瑶盛了一碗粥递给了李徽棠，李徽棠盛起一勺子，在嘴边吹了吹，感觉温度合适后，送到了面前的陌生男子的口中。谁承想，粥刚一进口，男子便剧烈地咳嗽，粥混杂着血液一并被吐了出来，李徽棠这时才察觉事情可能并非那么简单

李徽棠阿瑶，你先拿着粥

阿瑶接过粥之后，李徽棠便抓起男人的手，静静地给他把脉

李徽棠阿瑶，赶快去路府，找得生哥哥

阿瑶啊？

李徽棠快啊

阿瑶缓过神之后便即刻前往了路府

阿瑶麻烦通报一下你们家少爷，我们小姐找他

路得生阿瑶？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徽棠妹妹闲得无聊，来让你找我帮她解乏？

阿瑶得生少爷，我家小姐有要事相商，烦请您带着医箱跟我走一趟

路得生看阿瑶不像是开玩笑，便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跟着阿瑶来到了目的地

李徽棠得生哥哥，你终于来了

路得生徽棠妹妹，你生病了吗？快让我看看

路得生拉起李徽棠，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顿，见人没事，才稍微松了口气

李徽棠得生哥哥，不是我，是他

路得生顺着李徽棠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刚看一眼，他便拉着李徽棠要走

李徽棠哎，得生哥哥，你干什么？

路得生他是天上的人

李徽棠我知道

路得生你知道你还敢管他？你疯了？

李徽棠师傅当初传授医道的时候说过，医者是不会顾忌病患的身份的

路得生但是此人身受如此重伤，你怎敢确保他是个好人？

李徽棠凭他纵使饥饿难耐，也没有去抢离他咫尺之间的小朋友的饭食

路得生我的好妹妹啊，你就凭着断定他是个好人？

李徽棠哥，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

路得生见拗不过李徽棠，便只能帮着她把人藏在了李徽棠在后山的一处私宅中。等到路得生给他把完脉后，他把李徽棠拉到了一边

路得生李徽棠，我希望你想清楚，今日我可以救他，但是救他的代价，你要一个人抗

李徽棠我知道，得生哥哥，你救吧

路得生伯父伯母平时还是太惯着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

李徽棠没有答话，她静静地看着路得生救治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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