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桉,醒过来。”空洞的意识中心传来撕心裂肺哭喊声,黑暗将此包围,我环视四周依旧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可泪水不由得从眼角落下,我想,我的心比我的人更先认识这个人,须臾,我竟醒来,看着依旧未变的天花板依旧在不断在往下滴落的葡萄糖,手上还不时阵阵刺痛。
凌久时在辗转几天的守夜下正疲惫的坐在一旁小憩着。
“是梦吗…”我小声嘟囔,凌久时大抵是被我吵醒了,睁开眼有些诧异:“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眼角的泪是想证明什么吗?难道我梦中的男子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一刹那的走神,是在向凌久时宣告他刚刚的猜测是正确的。
凌桉。“哥哥,你说,明天会下雨吗?”
他不动声色地为我削好苹果,朝我递了过来,我左手接过那个苹果吃了起来,因为从现在起我每一个正常动作都是我向上苍讨来的。
在不久前,我查出了渐冻症,如若不是患了这种病,这个名字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明明我是想站在舞台之上,而今却困于病房之内。
虽说行动如常甚至说无异,但医生说这病潜伏期特别长,哥哥坚持早发现早治疗的原则,可我心里明白这病,是治不好了。
凌久时很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不着调的问题问住了。
凌久时。随即说了一声:“不会的,明天依旧晴空万里。”
我不再回答,整个病房只有我咀嚼苹果的声音,望着窗外的明月,内心的恐惧被无限的放大。
黑夜最擅长吞噬人的恐惧,所以每每一到夜晚人就会被各种负面情绪占领。
我总是害怕今天晚上一闭上双眼,就会溺死于一个美好的梦境。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连一句告别也没有,我更害怕我的哥哥他又该如何度过这一生。
还未干的泪,又被新一轮的泪所晕染,我也不敢抽泣,因为我总是要表现得乐观一些。
看来我的哥哥是个天生的预言者,第二天果真万里无云,身旁早已没他的身影。
是了,哥哥从来不是闲人。
而我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日升月落,见朝夕之变,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孤独总会变成双倍。
曾经我读史铁生的文字,大多觉得惋惜,可时至今日我才真正读懂了他,对着那十二楼的楼层我竟也想过一跃而下。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根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没有比一个天才舞蹈少女失去行动能力更加让我相信命运弄人这件事了,心中的唯物主义渐渐消散。
这也是我唯一一次直面命运的残忍,是的,我早该知晓天下万姓都比上位者更加易碎。
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是我最懊悔的事,只是因为我身为正常人的时间又短了几个小时。
苦等一晚,没有等到哥哥而他的朋友却不期而至。
“你好妹妹,我是吴琦。”他提着一大袋水果缓缓地向我靠近。
吴琦我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这真面貌还是第一次见,我朝他礼貌地点点头。
凌桉。“你好,我哥哥怎么没来?”
“哦…是这样的…你哥哥最近工作比较忙,你知道的程序员嘛哪有不忙的,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你哥哥托我照顾你几天,这不我也不敢怠慢不是。”
在这几句话中,出现了几处明显的错误,其一,哥哥他不可能因为加班而将我托付给这个我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其二哥哥才刚刚辞去程序员的工作。
#凌桉。“我知道你确实我哥哥的朋友,如果我哥哥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也不必用如此拙劣的理由欺瞒我。”
见他手紧紧纂着衣角,难不成我真猜对了?担忧的神色在脸上浮现:“我哥哥真的出事了?”
“那倒也不是。”吴琦先安稳我的情绪,随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皆一一解释。
凌桉。“你的意思是说,哥哥为了我的病铤而走险地去玩了一款名叫《灵境》的游戏,而这游戏却真真实实地能够使人丧于非命?”
“是的。”吴琦点点头。
#凌桉。“那你为何不阻拦他?这跟让他去送命有何区别?”
我情绪激动,心率也直线上升。
“妹妹你先别激动啊…你也知道你哥哥这个人只要决定的事,便再难更改了。”
“所以妹妹你现在…”教导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我打断。
凌桉。“我要进入《灵境》。”
短短几个字却差点把吴琦吓个半死:“你说什么?不行!坚决不行!你哥哥临走前嘱咐过我要照顾好你。”
#凌桉。“你告诉我怎么照顾我?难道是要我垂垂死去吗?难道要让我郁郁而终吗?难道非要让他死在我面前吗?”
凌桉。“你知道吗每一天我醒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我竟也巴不得我再也无法醒来,你知道吗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可以登台演出完成我的梦想了。”
#凌桉。“短短二十三年的时间我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练舞中度过的,舞蹈就是我的生命而上苍却夺走了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凌桉。“每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意思吗?如果我注定一死为什么不能为了哥哥而死,那样也算死得其所。”
凌桉。“哥哥前途一片光明,或许我命本该如此,不如在死前做一些生前未尽之事我想,即使是离开了,我也会心满意足的。”
#凌桉。“所以,算我求求你,让我进入到《灵境》里去吧。”
“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再拒绝你的理由,不过《灵境》不比其他,你务必小心。”吴琦被我的说辞折服。
不到一会儿他将笔记本递到我跟前,我欲点开他却再一次拦住了我。
“你是否真的想好了?”我拍了拍他的手叫他放心,哥哥这一生已经太苦了,如今还要为我奔波,这对他不公平。
可奇怪的是第一扇门消失了,我不得不点开第二扇门,与此同时,当我再次睁开眼是出现在一个烟雾弥漫的大街上。
而在门内的我身体竟然是如此健硕。
那一刻,恍若从前。
而在滚滚迷烟之中,我第一眼寻找到我的哥哥,而他的身侧多了一位人,想必第一扇门定有那位人的帮衬。
阮澜烛。“快些进去吧。”
那位陌生男子说道。我也朝着他们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一群人有的迷惑地看向四周,有的则稳如泰山。
此刻那名陌生男子说道。
阮澜烛。“欢迎来到门的世界。”
此时,哥哥也一眼锁定了我,他的眼神里有震惊而更多的是怜惜。
#阮澜烛。“先来个自我介绍吧,大家好我是祝盟。”
这次他眼角的两颗泪痣一览无余,不知为何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凌久时。“那个…我叫凌…余凌凌。”
在祝盟的眼神暗示下,哥哥改了措辞。
看来他们是很好的盟友了,而在这所谓“门”的世界里,真名也是很忌讳的。
在大家逐一介绍完毕后,我才开始自我介绍。
#凌桉。“你们好啊,我叫梁桉,也可以叫我桉桉。”
我主动走向哥哥装出第一次相见的模样。
凌桉。“小哥哥你好啊,我第一次玩,可以和你组队吗?”
此时凌久时眼眶泛红,喉咙因被苦涩充斥说不出一句话,祝盟替他回答道。
#阮澜烛。“自然可以。”
而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
凌久时。“桉桉,你跟我过来一下。”
酝酿许久凌久时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呀这里有个电梯。”一群人一股跑进那电梯里避难,却被祝盟一句话吓退。
#阮澜烛。“你们知道这楼上有什么呢?万一有什么不测…”
那群人又风似的跑了出来,他接着说。
阮澜烛。“那这样,我们***你们试试水。”
四人坐上电梯,在尝试几番后发现这个电梯只能直达一个楼层,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凌久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凌久时。“你不必如此,桉桉。”
#凌桉。“我就知道你会阻止我,可我已经进来了,你也无法将我赶出去吧。”
#凌桉。“请相信我,我绝不做你们的累赘。”
凌久时无奈地摸了摸我的头,而我知道此刻我们二人心中都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