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长柏目光空洞,盛家倒了,王家也不如往常的风光,只有母亲还在耳畔絮叨,“你允儿表妹模样生的漂亮,性子也温柔,难为康家还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你。”
自盛家覆灭,王若与的事也被扒了出来,送进了慎刑司,王家迫不及待的洗清关系,但到底还是牵扯了不少,就这般,连同王太师的牌位,也被请出了太庙,王若弗此刻早已没了曾经的爽快,康姨母的大女儿康允儿因着母亲的事,再加上父亲不争气,外加从前死过一回未婚夫,便被耽误了婚事,不过长柏更谈不上好,盛家倒了,他也不能再入仕途,若是靠着王家的关系,或还可以做个教谥,像庄学究一般桃李满天下。
盛长柏没有说话,王若弗又急道,“娘知道你想着谁,可你想一想,那岳氏将我们盛家害得有多苦,娘就是不计较,可那岳慧盈有那小公爷待她千依百顺,无有不依,你怎和他比?你已经寻了她一回,可结果又是如何?”
王若弗是真的着急,便是她不为盛家之事迁怒岳慧盈,也不在乎孙儿孙女跟谁姓的问题,就只说岳慧盈身旁有个相貌才学品行顶好的郎君,长柏又怎么去比?
盛长柏还是犹豫,“母亲,我也想忘了她,可是怎么也忘不了,闭上了眼,便全是她的模样,她的孩子我也瞧过了,是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可那是她和齐家那个的儿女,不是你的儿女,她是齐衡的娘子,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你就算肝肠寸断,守着她的梦过一辈子,她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王若弗那话说的决绝,似也下定了决心,要断去他对岳慧盈的所有念想,便将桌上的画像撕扯起来,长柏甚是慌乱,连忙阻止,王若弗抓着他的手,几乎要给他跪了下来。
“长柏,母亲什么都指望不上了,你舅舅他并不如你外公,你又被盛家连累,可做母亲的,便想着照顾姐姐的女儿,也要你有自己的儿女,娘求不到也不想再求大富大贵,便只求你能好好的。”王若弗的眼泪掉在盛长柏的手上,烫的直叫他心头发颤,他爱慕岳慧盈,却因为岳慧盈失去了一切,他渴盼仕途顺遂,为此从前也不曾想过娶岳慧盈做正妻,只因觉得她帮不上自己,便也是德不配位,可如今,他最渴盼的两样东西,皆已错失,昔日在盛家的日子,或是和岳慧盈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梦醒了,也应当接受现实。
“我应了娘便是!”盛长柏的声音艰涩出口,望着母亲头上的点点斑白,像是妥协于自己往后的平庸,“我愿娶允儿表妹为妻,母亲莫要烦忧。”
他强逼着自己露出笑容,他失去了父亲,没有往日的富贵,更没有他梦寐以求的锦绣前程和挚爱,可即便是什么都没有,人生还是得向前走,更何况允儿美貌温柔贤惠也是出了名的,倘若没有遇到过岳慧盈,他一定也是极喜欢允儿的,既如此,就当没有遇到过她,从头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