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不懂,她是真的不懂,明明这少年看起来聪明又狡猾,挨打的时候却连反抗都不会,打不过总不能跑不掉吧?偏偏每次回来都一身伤。
这一次舟舟实在忍不住了,拿着木棍给了领头人结结实实一棒子后拉着少年就跑。
“下次打不过就跑,那种大块头行动缓慢脑子又笨,只会仗着力气大欺负人,对付他只要把握好距离不被钳制就行,剩下的跟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女孩坑坑巴巴地用日语说着,中间还掺杂着不少中文。
太宰看着女孩的眼睛,尤其是当她说乌合之众这四个字时,其中的轻蔑一闪而过。
越来越有意思了,本来以为捡到的是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奶猫,却没想到还有爪子。
入夜,女孩一如既往地坐在樱花树下发呆,默默猜测着猫咪是否会来。
“舟舟。”
“太宰?”女孩有些惊讶,“你没有睡觉呀?”
“我见你在这坐了好几个晚上了,所以来看看。”
“我吗……”女孩蜷缩起来,下巴靠在腿上出神,“那种被装在箱子里的黑暗、窒息……我再也不想体会了。”最后几个字近乎呢喃,也没有逃过太宰的耳朵。
舟舟不知道太宰是否听懂了,少年总是很沉默。
一开始她以为是语言不通的缘故,后来发现他几乎不和孤儿院的任何人交流,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舟舟笑了笑,慢慢说出自己的故事,那些曾经被校园欺凌的日子,被妈妈捧在手心的伤口,被所谓父亲的人当成货物一样交易。少女的声音无波无澜,平静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偶尔夹杂着低级的语法错误让人发笑,事实上太宰也真的笑了出来,笑的花瓣纷纷而落,惊碎了一地月光。
舟舟有些无奈,她实在不懂自己的经历有什么好笑的。
或许因为少年是在异国他乡第一个向她伸出手的人,或许是她嗅出了同类的味道,又或许单纯的因为语言不通,她总喜欢对太宰说些有的没的,也总……下意识的依赖他。
所以当困意来袭时,她的身体自动选择把头靠在少年的肩上。
…………
你也是深陷泥沼之人吗?
像货物一样被装在箱子里运输,为了融入学校而忍受着同龄人幼稚的捉弄和愚笨的思维,连唯一的温暖都失去了吗。
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散发出温暖气息的小姑娘内里居然是空———壳———
哦呀哦呀,来自东方古国的小流浪猫,我就暂且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