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

“参见陛下。”楚玖羲跪在元顺帝龙榻前，神色肃穆。江昇也跪在他身旁，听侯元顺帝的旨意。

  “玖羲，朕……朕对不住你们楚家啊。”楚玖羲垂首，并没有答话。榻上天子满脸病容侧目看向他，声音沙哑，却又有执念一般，说着："朕自知罪孽深重，但人之将死，朕只有一个请求。只望你能接下朕的这道旨意。"

  元顺帝艰难地摆了摆手，一旁的近侍便手托明黄色的圣旨走到楚玖羲跟前，他们谁都没有对这个圣旨多加解释，却又无一人不知这里面写了什么。

  楚玖羲定定地看着这道旨意，过了许久，他才缓缓举起双手，接过了那道改变他命运的旨意。

  元顺帝看着他接下旨意，缓缓舒了口气：“甚好、甚好。”

时间回到现在，楚玖羲和江昇面对着坐在院中。楚玖羲把一幅卷轴交给他："渊国军队布防图，你记得藏隐蔽点。”

  江昇把卷袖展开，轻笑一声："难为你了，这东西可不好弄到手。”

  楚玖羲沉默不语。

  “对了，若我没记错你的生辰应该快到了吧。”江昇突然问道。

  “是。”楚玖羲抬眸看着他。

  江昇拿出一封信和一个银发冠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说道：“这是我从我父亲的书房里找到的。

“五年前，楚叔叔出征前便交与我爹。本想等战后找个时间给你，可谁知……

“明日你就离开齐国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我便想着，趁这次机会把这些东西给你。”

  楚玖羲拿起信，信笺上写着“吾儿亲启”几个大字，他把信收到袖中，道：“多谢。”

  “谢就不必了。”江异摆摆手，“只是……楚叔叔和楚姨都不在了，再加上你的情况，怕是无人给你行加冠礼了。”

  楚玖羲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抬手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发冠，长发垂肩而下，他毫不在意地用这个新发冠束发。

他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束以银簪，整齐而干净，给人一种肃穆之感。几缕长发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更显得他风度翩翩。配上那件华丽的衣裳，更显得他贵气。

  发冠以银块煅造，中间用红色玉石作饰，再加上银丝编成的纹样，虽不精美，却也可见铸造之人的费心。

  “冠礼就不必了，我自己束发这么多年，该违反的规矩也违反个遍了。”楚玖羲垂下手，“再说，也没人愿意给一个叛国之人戴冠吧。”

  江昇想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问道：“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当年接下那道圣旨吗？”

  楚玖羲抬眸看他，见江昇一脸严肃，他安抚似的笑笑：“从未，只是……”

  “还记得当初出宫后我对你说的话吗？”江昇打断他，神色肃穆的问出了这句话。

“一但你踏上这条路便无路可退，齐国的命运系于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楚玖羲淡漠地复述着当年江昇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