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翌日，天尚分明，积雪犹深。

谢停晚出了府门，径直往百宴楼去了。楼下车水马龙，寒冬腊月叫卖声仍不绝于耳，京都上万人家依旧繁华。

陆行云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素淡轻雅几与雪色融为一体。

“顾公子。”陆行云简单行了礼。

“陆小姐。”谢停晚招呼陆行云在雅间坐下。

“顾公子，今日约行云何事？”陆行云坐下片刻，见谢停晚久不言语。

“陆小姐，唐突之处见谅。今日大雪压残枝，我想请小姐赏雪罢了。”谢停晚淡淡一笑。

“顾公子，你几时有过如此雅兴？什么事就直说，你不是这般感物伤怀的人。”

京都第一美人温婉知礼，今日这般疾言厉色出了谢停晚意料之外。

“陆小姐，那我便直说了。你我与谢将军虽无多深厚情意，但好歹有过同窗之谊。

谢将军一事，你我心知肚明，不外乎陆丞相与家父推波助澜的结局。”谢停晚笃定的试探道。

“顾公子，谢将军身死数月，你又何必假惺惺地重翻旧事。”陆行云脸上微微愠怒。

“陆小姐，是我多嘴了。”谢停晚见陆行云脸色不佳，不再往下问。

自百宴楼见了陆行云之后，谢停晚好几日都没有出门了。

顾丞相是知道这事的，见陆行云前谢停晚在顾与书房说自己喜欢陆行云，想娶陆行云为妻，顾相虽说大为诧异，却乐见其成。

庭外残雪消融，房檐柱头有成条的冰挂，天气比下雪那几日更冷了。

“大哥哥，我叫谢停晚。‘停车坐爱枫林晚’父亲第一次见母亲是在深秋时节。大哥哥，你叫什么？”

“大哥哥，你真好看。”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崔折枝”那人说那话时手中正拿一束开的极盛的寒梅。

“公子，老爷找你。”

顾白的侍从顾远打断了谢停晚的遐思。谢停晚来到前厅，顾与正与陆舟聊得热闹，谢停晚行礼坐下了。

陆舟说自家女儿幼时便喜欢顾白，前几日百宴楼再见，心中情愫疯长。

顾白听到这话，匪夷所思的差点笑出声来，陆行云葫芦里买的药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顾与说自家儿子也是喜欢陆小姐喜欢的紧，与陆小姐见后回来魂不守舍，日日相思。

既是两厢情愿，陆舟顾与笑呵呵地一起吃了顿饭。

往后的日子，谢停晚约陆行云赏雪、吃茶、游街……

一日一日，寒楚仍旧下雪，他们的婚期已然渐近。

一月一月，那个喜着红衣的男子久久不来，谢停晚等的都要忘了自己应在九泉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