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的言外之意旁人听不听得懂另说,但是皇后一定听得懂,脸上慈和的神情奇异地顿住,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的弧度来,道:“是啊······都是皇上怜惜。”
陵容脸上不带一丝嘲讽,仿佛方才所说,是切切实实恭维皇后的真心话,并无他意一般。
一声轻笑从远处传来,正是胡蕴蓉。
皇后道:“昌嫔,何故失仪?”
皇后问的不是“你笑什么?”而是“何故失仪?”,直接给胡蕴蓉扣了一个失仪的帽子。
胡蕴蓉嘴角微微一撇,朱宜修不愧是庶孽出身,从前慕容氏也便罢了,如今倒好,连一个出身低微的妾室都拿捏不住,还想着来找她的麻烦,启唇道:“回皇后表姐的话,表妹我是想起了从前见到表姐时的趣事,一时没忍住,便笑了起来,还请表姐勿怪!”
称皇后表姐,而非娘娘,称自己我,而非嫔妾。
好放肆!
胡蕴蓉是算准了自己亲眷的身份,皇后不会拿这点小事来罚她。
皇后“哦”了一声,无奈道:“昌嫔日后可要谨慎一些,宫里不比宫外,不是可以放纵胡闹、不顾礼数的地方。”
皇后也不是吃素的,虽顾及名声,不会罚胡蕴蓉什么,但是言辞直指胡蕴蓉放纵胡闹、不知礼数,其中的敲打意味,也足够胡蕴蓉羞耻一番了。
胡蕴蓉乖乖闭上了嘴。
正在这时,秦芳仪哭哭啼啼地起身跪在殿间,“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做主啊!嫔妾与表姐为人欺辱······”
陆顺仪闻言慌慌张张起身下拜,“皇后娘娘明鉴,嫔妾并不曾受人欺辱,表妹她······”
秦芳仪呜呜咽咽哭个不停,仿佛受了极大的冤屈,无人伸张一般。
陆顺仪慌慌张张反倒欲盖弥彰,显得受了委屈也不敢名言。
从前后宫事务都由陵容总揽过手,她们二人这副作态,无异于在陵容脸上扇了一耳光,直指陵容处理宫务不公不正。
敬妃道:“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有什么委屈你说就是了,可别是你与旁的姐妹拌了两句嘴,就成了受委屈了。”
秦芳仪仰头道:“敬妃娘娘,嫔妾虽然不算什么大气量的人,可也绝不会因为与宫中姐妹拌两句嘴,就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道:“敬妃,你与璃贵仪即便交情好些,也不该为了维护璃贵仪,便是非不分,连问都没有问清楚,便指责其秦芳仪来,璃贵仪主理后宫事务时,嫔妃受了委屈,难道不是璃贵仪的失误吗?”
眼看着皇后就要把管理后宫不力的脏水泼到陵容头上,沈眉庄再不能忍,开口道:“皇后娘娘这话也实在偏颇了!”
“璃贵仪管理后宫时,待姐妹们何等慈和,是众所周知的,皇上、太后对璃贵仪都是交口称赞。”
“秦芳仪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还没分说明白。”
“怎么就指摘起璃贵仪来了?”
陵容望着仍然嘤嘤哭泣的秦芳仪,温声问道:“秦芳仪,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来,皇后娘娘、本宫、端妃姐姐、敬妃姐姐,都会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