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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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苏新皓高声一呵，眼睛里弥散的凌厉让朱志鑫感到陌生。

苏新皓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男孩被大力勒住脖颈，眼眶逐渐模糊了，马上要哭的样子。

“我警告你，”苏新皓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声音低沉得以至于压抑，“如果以后再管不好你的四肢的话，小心我把你送进派出所。”

那人噙着泪点了点头，苏新皓随即撒手，他险些脚一软摔在地上，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怎么了？”苏新皓转过头来，看着朱志鑫的眼神又转为温和。

朱志鑫再也忍不住泪水，一头扑进苏新皓的怀里大哭起来，面颊上的血水顺着眼泪冲洗，洗濯了他所有难以言喻的爱和不甘。

苏新皓回抱住他，轻轻顺着朱志鑫的背。

就像妈妈。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苏新皓拍拍他的背，讲朱志鑫的脸放进他的颈窝，“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朱志鑫抽抽搭搭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久好久才开口道：“他……他们说你是娘炮，还……还说你是狐狸精……”

苏新皓笑了笑，把朱志鑫从怀里推开。

幽闭的小巷很狭窄，他便扶住朱志鑫的双肩，随意地将他按在墙上。

“朱志鑫，看着我。”

朱志鑫不敢与苏新皓对视，偏过头去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两人之间逼仄的空间被苏新皓呼出的气息温暖升温。苏新皓侧过头去，低头的瞬间与朱志鑫凑得很近，顺势轻轻口勿/干了他眼角的泪，还有嘴角的血。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苏新皓松开朱志鑫，很严正地对他说，“也不要为了我打架，我会心疼。”

朱志鑫点点头，比晚霞更红的耳朵惹得苏新皓发笑。

“走吧，我请你去吃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小面。”

苏新皓向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朝朱志鑫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朱志鑫吸了吸鼻子小跑着跟上苏新皓，苏新皓帮他背了书包，他们行走在傍晚的静谧街道上，安静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朱志鑫看着苏新皓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原先以为苏新皓是一个像水一般柔情的人，朱以坤也爱的是他的成熟稳重和那副难能可贵的温柔心肠。他原先因为苏新皓会像一个少女，一句情话也不会讲，一个脏字也不会说，一点愠色也不会有。可是苏新皓是立体的，他紧蹙的眉头，凌厉的眼神，怒吼的声音，包括温柔的俯身，都让朱志鑫觉得，苏新皓本就跳动的生命更加鲜活了起来。

朱志鑫好喜欢苏新皓。

“到了。”

苏新皓停住脚步，抬头望着店铺的招牌。朱志鑫环顾四周，他不知不觉就跟着苏新皓来到了石巷。落日在巷子的尽头处落至地平线，最后的光芒把苏新皓照得很亮。

“孃孃，两斤小面儿。”苏新皓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朱志鑫坐下，自己也坐在朱志鑫的旁边。他忽然成了那个说不出话的人，这家面馆里承载着太多太多他关于父母的回忆。

“两斤小面儿，来咯！”中年妇女将一碗面放在两人桌上，一坨红色的辣椒在视线里烧灼着。苏新皓替朱志鑫取了筷子，拿出口袋里的纸为他擦干净。

朱志鑫接过筷子，对着一碗小面发愣。

“只……只有一碗啊……”

苏新皓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不对，恍然大悟一般说：“不好意思哈，刚才点的时候忘说了，就这么将就吃吧。”

朱志鑫点点头，心里暗暗笑道：“这个小妈，怎么这么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