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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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皓……过得好吗？”苏父看着陈天润，脸颊凹陷下去，试图握住他的手。

陈天润急忙握住他的羸弱的手，说道：“好着呢，朱家是有钱人，不会亏待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苏父眼睛湿润充盈，感激地看着他。

其实陈天润本没有见过在朱家苏新皓是怎么样的，只是处于对朱以坤的信任，还有对苏父善意的谎言，他才这样近乎保证地说。

苏父点点头，嘴里不断重复的那句“那就好”，声音也逐渐衰弱下去。

苏新皓用过晚餐，朱以坤提出带他去后院里走走，让朱志鑫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来练琴。

朱志鑫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目送两人离去，心不在焉地翻开曲谱，找到张开了很久以致于合不上的那一页。

迷茫。朱志鑫只是感觉迷茫，哪怕苏新皓只是下楼陪自己的父亲散散步而已。但他仍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一块巨大的心结被人给锁上，然后猛地抽空。

他用不出什么确切的形容词，十三岁的他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得缩得紧，胃里滚动着一种荷尔蒙泛滥的澎渳。

苏新皓就在楼下。朱志鑫静不下心来弹琴，音符都从指下溜走，化作写给苏新皓的最美情歌。

“爸，你是不是喜欢苏新皓。”

朱志鑫冷不防地出现在朱以坤的房门口，把他吓了一跳。

那天是苏新皓来到他家的第一天，朱志鑫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虽说他很开心苏新皓终于能跟他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但是，是朱以坤邀请他来的。

朱志鑫死死盯着朱以坤，想从中寻得点心虚。朱以坤对苏新皓怀着什么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嗯。”

朱以坤只是轻哼一声，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朱志鑫留下。朱志鑫恨得牙痒痒，但父亲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一句：

“对啊，怎么了。”

“没事。”朱志鑫尽量把声音压低，好让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睡觉去吧，不早了。”朱以坤关掉床灯，挥挥手让朱志鑫出去。

“好。”朱志鑫拉上房门，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此时此刻，苏新皓和朱以坤就在楼下散步，朱志鑫坐在钢琴前正好看得一清二楚。朱志鑫有些怀疑这就是朱以坤故意演给自己看的把戏，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朱以坤领着苏新皓到了树下，九月的风吹得树叶稀稀拉拉。朱志鑫亲眼看见朱以坤是如何国住苏新皓，如何用自己的唇覆上苏新皓的唇。

一阵秋风晃过阳台，坐在那里弹琴的朱志鑫在风里瑟瑟发抖。胸腔里像是被冰冷的海水灌没，令人发指的强烈生理不适惹得他近乎室息。苏新皓，他的眼中该是噙着怎样的泪花，他该有多无助啊。

朱志鑫不可想那棵树下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切，如同月光般魂牵梦蒙的人此刻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的梦了。他将难以启齿的愤懑重重拍在琴键上，黑与白泵射出一个少年的爱慕与欣赏。

苏新皓，你最终肯定是属于我的。

朱志鑫暗下决心，秋树在视野里又多了几分突兀与明暗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