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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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苏新皓礼貌性地走上前去，右手躁动不安地揉搓着衣角。朱以坤搓了搓手中的汗，想从衣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却发现空空如也。

“那个......”朱以坤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话语似乎有些难于启齿，“我跟阿志都挺想让你搬到我们这边来住的。你如果来的话，我会让人来伺候你爸爸的。还有你的花田，也可以不用你亲自打理，都会有人替你干的。”

“你如果跟我们去住的话，条件会比现在好一些，不会让你再吃那么多苦了….”

朱以坤心疼他，十八岁的年纪肩上背负着这样沉重的担子，压得他快喘不过气。苏新皓生得漂亮，明明是可以靠脸蛋吃饭的人，如今却在苟延残喘的缝隙里逐渐趋于极端的成熟。

苏新皓有些犹豫。

这一天他等了好久，从跟朱志鑫初始开始，一直到与朱志鑫成为了交心的朋友。他觉得愧疚，对他这么好的两个人从一开始他就把他们当作可以依附的对象。他不敢承认和朱志鑫的友情以及与朱以坤之间模糊不清的类似于亲情的情感，竟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苏新皓只是盯着地面上砖块相接的缝隙，一言不发。

“这个我得问我爸。”苏新皓没看朱以坤，低着头说，“我不放心别人照顾他。”

朱以坤有些着急地看着他，似乎急于作出一个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会请最专业的人。要是你实在信不过，把你爸爸接到我们那也行。”

“嗯。”苏新皓抬起头，“那我问问他。”

苏新皓轻轻叩响父亲的房门，门没锁，他便走了进去。

“爸。”

苏父坐在轮椅上，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出看着窗外的花田。苏新皓的父亲每天只有这一个小时被准许下地游荡，其余时间都必须要在床上躺着。近年来苏父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体力越来越差，渐渐地下地时间也就变得越来越短了。

听见苏新皓叫他，苏父用手推着车轮转过来，动作很是吃力。

“刚才你们在外面说话我都听见了，你去吧，不用把我接过去。”

“谁来照顾我都行，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就不麻烦你们了。”

苏新皓看着父亲，半晌才说出一句“好”来。

苏新皓收拾好了行当，第二天就到了朱家。

朱家和左府很像，有钱人也许就是喜欢这样气派的深宅大院，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惹得苏新皓有些手足无措。他忽然想到，也许当年陈天润进左家地时候，跟他现在是一样的惊愕与淡淡恐慌。

“小苏啊，要不你就睡朱志鑫旁边那个房子吧。”朱以坤摸出一根烟，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就在楼上，你让朱志鑫领你去。”

苏新皓点了点头，随后就被朱志鑫牵着手给带走。

“喏，这是你的房间。”

朱志鑫推开房门，扑面而来地是一股因常年无人居住而产生的发霉味和灰尘味。朱志鑫皱了皱鼻子，随后开口道：“那个，这个房间待会叫人给你收拾一下，你先去我房间吧。”

朱志鑫和苏新皓坐在床边，朱志鑫晃动着小腿在空中前后交替，一不小心踢到了床围。

“你住的那个房间以前是我妈的房间，”朱志鑫垂着眼，没有看苏新皓，“我爸跟我妈在四年前离婚了，因为我爸是同性恋。”

苏新皓也低头，没有说什么。

“还有哦，”朱志鑫忽然话锋一转，“让你来我家可不是我的意思，你别听昨天我爸瞎说。”

“怎么，你不想让我来？”苏新皓看着朱志鑫，带着有些玩世不恭的语气。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朱志鑫连忙拜拜手，“至少我想说，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时候，不要怪我。”

我也不想让你脱开可能安稳幸福的既定生活。朱志鑫默默道。

苏新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