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

　　離開學校，佟雨和許青等人去吃午飯，和其他人簡單告別後，累了一天的她，本想直接回家。

　　「欸佟雨，要不要陪我去晃一下」佳芯勾著佟雨的手，說道：「我想去喝酒」

　　佟雨猶豫了片刻：「我們哪裡來的酒」

　　佳芯在佟雨的眼裡，就是交友廣泛的人，小學時她們同班，雖然那時候並不熟悉，可常常聽見佳芯和成年人出去約會，跟學長姐也能玩到一塊，年紀小耳朵卻打滿了耳洞，額頭前總是留著厚厚的咩咩頭，看起來俏皮可愛，也掩蓋不了她比同齡人成熟的事實。

　　但也沒成熟到超商店員會讓她買酒吧⋯佟雨心想。

　　只見佳芯轉了轉眼珠，隨後拿出手機飛快的打字。

　　「好了，搞定」佳芯樂滋滋的笑著：「我朋友會幫我們買過來」

　　佟雨疑惑，該不會她是要找個成年人來吧？！

　　走著走著，兩個人走到離學校後面不遠處的公園，那裡有個很大的涼亭，不過公園裡卻沒有多少人。

　　「你要在這邊喝酒喔？」佟雨發問，她看著地上散落的彩帶和泡沫，想必是剛剛有人在這邊慶祝過，而且離學校不遠，他們還穿著學校制服，被老師或同學看到不就尷尬了。

　　畢竟她們只是國中畢業，又沒有成年。

　　「嘿嘿，沒關係啦」佳芯說著，邊脫下學校制服，沒想到裡面還套著一層便服。

　　確實是她的風格，佟雨心想。

　　佟雨和佳芯坐著聊沒多久，遠處就有個男生走過來，手中還提著一袋啤酒，佟雨想那應該就是佳芯的朋友了。

　　不過，他怎麼穿著學校制服？

　　「你來囉！很久欸！」佳芯大喊，拿過對方手裡的啤酒。

　　「幹突然被你叫來，我等等還要跟老鼠去跑山」那個男生開口。

　　「我也要去」佳芯打開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喝慢點啦」佟雨拍拍佳芯的肩膀。

　　此時那個男生也注意到了佟雨。

　　「這誰」他發問。

　　佳芯噗哧笑了一下：「你很兇欸，我同班同學啦」隨後又看向佟雨說：「他叫黃俊傑，15班的」

　　「介紹朋友一下啊」黃俊傑在佳芯身邊坐了下來，佟雨仔細端詳了一下，對方留著長長的瀏海，一邊快蓋住了眼睛，還戴著黑框眼鏡，高高瘦瘦的身材，與一個國中生不同的是，他看起來很兇，臉很臭。

　　說罷，黃俊傑也拿起啤酒開始喝。

　　佳芯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騎車，還喝」

　　「沒差啦是老鼠載我」黃俊傑揮開那雙想搶他啤酒的手：「你同學不喝嗎？」隨後看向佟雨。

　　「ㄜ」

　　「我沒喝過」佟雨認真的，她沒有喝過酒。

　　酒對她的童年來說，算是一個陰影。

　　每次外婆跑去跟鄰居喝酒，外公總是會跟她吵架，輕之把外婆鎖在門外不讓她回家，重之兩個人打了起來，可每次都是外婆挨著打。

　　她不想再想，畢竟這種事直到現在也還會發生，她的妹妹雅涵時常回媽媽家住，外婆家只有她一個人，她都只能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祈禱著外公不會打死外婆。

　　媽媽和舅舅們從小看到大，只想遠離而不願意處理，好幾次報了警也草草了事，外婆自己也不想鬧大。

　　每一次的爭吵過後，她走出房門，看著家裡一片狼藉，還有倒在沙發上疲憊不堪的外婆，即使外婆發酒瘋時，對著她大吼大叫，拼命敲她房門，甚至拿東西差點砸到她，佟雨還是邊清理著地上的嘔吐物，為外婆蓋上被子。

　　可她心都碎了，不知道大人如果不相愛，當初為什麼還要在一起，她爸媽也是。

　　為什麼痛苦要讓小孩子承擔。

　　見佟雨在晃神，佳芯識趣的說：「我們佟雨很單純很乖，跟白紙一樣」

　　可這時，佟雨突然開口：「給我一瓶」

　　她真的想知道，這是有多好喝，外婆才會戒不了。

　　黃俊傑驚了一下，隨後笑出了聲。

　　從袋子拿出一瓶丟給佟雨，還示範了怎麼打開瓶蓋。

　　「喀喫」

　　佟雨湊近聞了聞，有一股酸苦味撲鼻而來，不怎麼好聞，她皺了眉頭。

　　在佳芯震驚的視線下，慢慢地啜了一口。

　　冰涼的觸感刺穿喉嚨，隨後又烈又苦的的味道隨之而來。

　　佟雨的臉扭曲在一塊，嫌惡的吐出舌頭。

　　「噁———！」

　　「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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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那個下午，佟雨沒有再喝過一口。

　　倒是佳芯跟黃俊傑喝到滿臉通紅，佳芯甚至喝到哭出來。

　　佟雨才知道，原來大家喝酒後的副作用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