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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红镇

第五人格——异世穿行

“精神敏感之人可以从环境捕捉到更多信息。”哈斯塔眯着眼仔细打量面前的中式古镇,“能闻到么,恶意的味道。”

  菲欧娜嗅闻着空气,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气,即便不需嗅闻,也能明显感受到古镇散发出的不详气息与彻骨寒意。

  格蕾丝紧紧握住鱼叉。

  哈斯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千人。”

  “大概千人在此丧生。”

  他的话音刚落,镇上每家每户门口的红纸灯笼依次亮起,一排排赤红灯火绵延至小镇深处,仿佛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们夹道欢迎一般。

  “在邀请我们呢,”哈斯塔将匕首从靴口抽出,“要进去吗,可能会有去无回。”

  菲欧娜估计了下背上背包,物资应当充足。

  她拉住格蕾丝的手,格蕾丝也回握住她。

  “走吧。”

  石砖路上布满了厚厚的青苔,踩在脚底带来滑腻粘稠的触感,两边的房屋上挂满了红绫,如同蛛网的脉络一般,随着灯火一直通向古镇中心。

  他们谨慎地前进。

  哈斯塔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菲欧娜背着沉重的背包跟在他身后,格蕾丝手握鱼叉守护后方。

  周围一点人气都无,完全是一片空荡荡的鬼镇。

  寥寂的夜空黯淡无光,连一颗星辰都没有。

  两边黑洞洞的窗户里,隐隐有抹惨白浮现,在灯笼照耀下,才勉强能看清是几扎纸人透过窗口窥视他们。纸人苍白的脸上画着浮夸到渗人的微笑,穿着大红大绿的纸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忽然,锵锣声响,迎亲队伍抬着花轿,敲锣打鼓地从他们身后走过来。

  这些抬着花轿的,跟在花轿后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干尸多些。他们的血肉干瘪,像是只往骨头架子上包了层皮肤,眼窝空空如也,仅有两个黑黝黝的洞口。脖颈上,手腕脚腕上,被血红色的绸缎层层叠叠地缚住,他们就如同牵线木偶般,在红绫的操纵下机械地前进。

  一人僵硬地抬手随路撒下喜糖与花生,哈斯塔接住一颗糖,剥开糖纸,里面裹着的是一颗眼球,他不动声色地将糖纸包回去丢到地上。

  他们三人静静地站在路旁,看着这只队伍从面前缓缓行过。

  唢呐和铜锣发出哭号般的刺耳声响,比起喜事反而更像出殡。

  一个媒婆打扮的人将三张红纸塞入他们手中,迎亲的队伍停下来,他们的脑袋全部用力转向他们,发出喀喇的清脆声响,一时间寂静无声。

  那群干尸都用空洞洞的眼窝望向他们。

  哈斯塔低头看看手中红纸,那是一份请柬,邀请他们来参与婚宴。

  “走吧。”

  他们本就来赴约的。

  

  

  

  坐在宴席前,那些人一阵吹吹打打,又再次奏起悲号的乐音,叫人头皮发麻。其中几人殷勤地在他们面前摆上餐盘,用筷子夹住肉块送至他们嘴边。

  菲欧娜犹豫地咬住筷子上的肉,她囫囵嚼了几下勉强咽下去,却未敢细尝滋味。

  “是人肉。”哈斯塔眸色微沉。

  菲欧娜胃里翻江倒海,她差点吐出来,但又一手用力掐住自己大腿克制住恶心。

  红色地毯在地上滚动展开,两个人弯腰恭谨地掀开花轿垂帘,菲欧娜等人也屏息凝视地等着看新娘下轿。

  可那轿子里空空如也,仅有凤冠霞帔整齐叠放其中,哪有什么新娘!

  掀开轿帘的两人一人捧凤冠,一人执霞帔,像他们走来,旁边别的人,也渐渐向他们靠拢逼近。

  那些人围上来,他们扯住格蕾丝,她一手挥叉刺穿抓住她的手臂,但一只手从她头顶上伸来,将凤冠狠狠扣在她的头上,她慌忙用鱼叉反手回刺,却被抓住手腕,另一双手捧着霞帔为她披上。霞帔紧紧地箍在她身上缚住她手臂,他们将她拖拽向花轿,任凭她如何踢蹬挣扎也无济于事。

  “格蕾丝!”哈斯塔左手手肘用力向后击打从他身后环住他的人,右手举起匕首用力刺向右边袭来的人脸,剜下一块血肉。左边那双手搭在他脖颈上,他扭头用力咬下去。

  但是它们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丝毫不肯松手。

  菲欧娜抱着背包趁乱钻进桌下,迅速翻检包内物品,酒精,淡水,创口贴,压缩饼干,绷带,小刀,打火机……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了。

  哈斯塔也渐渐招架不住,他抬脚踹上迎面而来人的胸口,却又被旁边人抓住脚踝。一个女人拔下头上发簪,刺入他小腹用力搅动着。

  “呃啊!”

  血液从口腔中涌出,他用尽全身力气踹开女人,指甲用力狠狠抓烂旁人的脸,身体的桎梏终于松动,格蕾丝已经身体大半都被拖入花轿,哈斯塔抬手用力掷出匕首,将其中一个拉扯格蕾丝的人脑袋钉在花轿上。

  而另一个人还在徒劳地试图抬起花轿。

  火。

  菲欧娜用桌布浸上酒精,系在棍上,用打火机点燃制成简易火把,她用力挥动火把,抬轿的人被火焰点燃,菲欧娜拔下匕首割断霞帔,格蕾丝连忙爬起来。

  菲欧娜举着火把贴上那些人的衣物,他们被迅速点燃,又因为彼此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而成片燃烧。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全是皮肉被烧得焦糊的气味,他们木讷地站在原地,静静地被等着被烧成灰烬。

  格蕾丝横抱起哈斯塔,菲欧娜已将背包捡回,她们迅速地撤退到火焰不能波及的安全地带。

  

  给哈斯塔的伤口进行完简单包扎,她们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了。

  哈斯塔虚弱地靠着墙壁,脸上毫无血色,但仍强打精神:“……我稍微休息一会……然后就想办法带你们……”

  “没有然后!”菲欧娜语气激烈地打断他,“你内脏已经受伤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他垂眸,却未作声。

  “放心好了,”菲欧娜俯下身直视他的眼睛,“虽然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对付它们,但是每次你教给我的东西我都牢牢记着呢。”

  “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再让你冒险?”

  “我堵上我的一切保证——我要把你们都带回去。”

  

  “菲欧娜,”哈斯塔低声说,“你太贪心了。”

  “如果你什么都想要的话,当你失去的时候会很难接受。”

  

  菲欧娜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赤红的发丝轻轻晃动着,十分惹眼。

  尽管她狼狈得灰头土脸,但她红眸却闪烁着难以被掩盖的光辉。

  “那就让我这么贪心好了——”

  “在我失去之前,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抓住它们。”

  

  她起身。

  “格蕾丝,照看好哈斯塔,我去找出去的路。”

  

  镇上早已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她在万籁无声中行走许久,却迟迟未见到来时的路。

  如果耗得太久,哈斯塔可能会撑不住,水和食物也都有限。

  或许……

  她忽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她赶了回来,格蕾丝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她摇了摇头。

  “我会继续找的。”

  她把哈斯塔的匕首别在腰间,拿起打火机和酒精,“这些我先带走了,你们等我回来。”

  

  菲欧娜将上衣脱下,划上大大小小的开口,然后用酒精淋湿,再重新穿回身上。

  她又一次来到花轿跟前,钻进花轿,戴上凤冠,单手为自己披上霞帔,另一只手紧紧握紧打火机。

  霞帔立刻紧紧裹住她的手臂。

  花轿的红帘被放下,她感觉到有人抬起花轿,外面锣鼓的声音重新奏响。

  她正襟危坐,抬起下巴傲然正视前方。

  邀请是吗?

  我来赴约了。

  

  

  

  花轿被摇摇晃晃地抬到大堂,两人掀开红帘,将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菲欧娜从轿上扶下,翠珠在头上摇曳,她在旁边两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向新郎走去。

  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挂着被白绫吊死的尸体,服饰从古至今一应俱全。

  都是被鬼镇吸引而来的受害者。

  厅堂里装饰了无数绫罗绸缎。

  她与所谓的新郎并排站立,扶着她的人摁着她的后脑逼迫她与新郎一起鞠躬。

  就是现在!

  摁下手中的打火机,被酒精浸过的衣服变得十分易燃,火舌从她身上窜出,霞帔被烧断,她的双手得到解放,快速撕开身上的上衣,本有不少划口的上衣发出刺啦一声便被轻易撕开,她将一半丢在新郎身上,另一半丢在大厅富丽堂皇的装饰上。

  火焰迅速在堆满绸缎的厅堂中延展开。

  喜堂变灵堂不过一瞬间的事。

  新郎身上已经燃烧起来,菲欧娜抓起腰间的匕首,用力刺向他的眉心,但新郎却同其他人一样,木讷地燃烧着,毫无反应。

  被极端执念与强烈怨恨扭曲之地。

  如果不是新郎的话——

  那么,

  真正的新娘,你在哪呢?

  红绫,白绫。

  红事,白事。

  ……

  火焰已经席卷整个厅堂,那些宾客们,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空洞的眼眶凝望着新娘曾与新郎对拜的地方。

  菲欧娜拼命向门口逃去,她飞快地奔跑,侧身躲过掉下来的燃烧的房梁,而垂下的白绫却缠住她的右手手掌,她用尽力气将匕首刺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划开坚韧异常的绸带。

  眼看后面火焰逐渐逼近,她闭上眼。

  菲欧娜,你才夸下海口,说要带他们逃出去的。

  绝对不能在这里止步不前。

  她心一横,用匕首将自己的手腕用力斩下,在剧烈疼痛下眼泪夺眶而出,泪水又被火焰的温度迅速灼干,失去了唯一的束缚后,她冲出火场。

  

  

  烫热的刀面贴上断口止血,她疼得几乎发昏但仍然不敢懈怠。

  她胡乱地抹着掉下来的眼泪。

  不能哭,会看不清路的。

  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不住地抽噎着,从已经倒塌的厅堂废墟中扯出块绸布,披在身上蔽体。

  

  你的婚礼我已见证。

  你的新郎已经被我杀死。

  你的婚堂也被我焚烧。

  你憎恶的一切已被我毁掉。

  该由你亲自来见我了。

  

  血红色的雨珠从天空坠下。

  菲欧娜站起身,她已有了大致的猜测。

  

  被一人执念所困之地,其展露的异常往往是心结所在。

  既是婚礼,亦是葬礼。

  是一段不幸的婚姻。

  葬送了新娘的婚姻。

  

  强迫性将被吸引来的人抬上花轿扮演新娘,而下面宾客却都有眼无珠。

  是逼迫别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切身体会,而憎恨宾客们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

  

  哈斯塔一开始提到的千人,恐怕是镇上的原住民,而厅堂里被白绫缢死的尸体,应该是后来被好奇心吸引而来的探险家或者路人。

  

  用白绫自缢了么?

  

  红色的雨越下越大,她同样红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镇上两边绵延的红绫却反而褪成白色,再次同蛛网一般延伸到另一个方向。

  冰冷的雨水让菲欧娜不禁打个寒颤。

  她握紧匕首,向白绫集结之地走去。

  那位鬼新娘,一定在等着她见证最后的故事。

  

  她看到在一地红色血水之间,白绫散落一地。

  身披白衣的新娘缓缓转过头来,她身体已化为枯骨,但白骨眼窝中却留下两行血泪。

  她的脖颈被厚重的白绫勒至歪曲。

  她的颈骨发出咔哒一声。

  菲欧娜握紧匕首。

  “因为你邀请了我们。”

  “所以我才站在这里。”

  “该结束了。”

  菲欧娜用尽全身力量,向女人颈部劈去,女人的头颅滚落在地,最后化成一缕轻烟消散,连同她的身躯一起。

  

  雨停了。

  古镇上方繁星闪烁,星辰一如既往毫不吝啬光辉,照亮了这个是非之地。

  菲欧娜踩着一地细碎星光回归。

  

  当她再次见到等待她的两人时,她忍不住飞奔过去,展开双臂紧紧抱住他们。

  “我……我……”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格蕾丝回抱住她,哈斯塔也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抱着他们像孩子般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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