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突发,山崩地裂,房屋倒塌,人畜伤亡无数,村舍成废墟,震后余波不断,人心惶惶,大人抱着哭闹着的孩子,医护人员穿梭期间救人却还是不够。
“小心。”
唐棠看到一个小孩脚下踩空,想要过去接住他,可没想到自己却掉了进去。
孟宴臣早就注意到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唐棠了,她的身上盖着她自己的外套,刚开始很是平静,可后来像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凑近看她的脸上挂着泪痕,嘴里念着什么,紧紧的拽着衣角,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一团,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做噩梦并不像电视剧上演得那样,猛然间从梦中醒过来,而是一阵恍惚,她睁开眼睛恍然间还以为是在望乡,脑袋缓缓涨涨的,想要坐起来,发现自己是在狭窄的沙发上,将要掉下去之际被一只大手接住了自己。
“孟总。”
她又想起来了在望乡时他们二人被困在了废墟之中,她顺着那双手看过去,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如同璀璨的宝石。
“是做噩梦了吗?梦见什么了。”
眼看他的手将要触碰到她的脸庞,这个时候唐棠突然惊醒了,“抱歉,我出去洗个脸。”
等到冷水浇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唐棠才缓过神来,刚刚她跟孟宴臣之间那种莫名其妙暧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问薪无愧的工作关系,从望乡回来之后好像有些变了,这也太不对劲了。
“唐小姐,你怎么了?”
米佧刚结束一场手术,来到卫生间上厕所,发现师妹林舟的好朋友唐棠也在这里,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是米医生,我刚刚睡着,想来洗把脸清醒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从望乡回来后,唐棠总是做些关于灾区的梦,梦到她在一片黑暗中醒不过来,还会梦到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姑娘才三四岁,她被家人喜爱,过得很幸福。
“米医生,你是神经外科的医生,我能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我是不是有些胆小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
唐棠不知道为何,能对这位林舟挂在嘴上的优秀学姐,这位自己仅仅有过点头之交的温柔医生说出了自己的梦境还有这些天来的害怕。
“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周公没办法为你解梦。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并不是你不够坚强,其实我第一次到灾区是在利南县,那个时候我在医院不久,世人对医生最大的误解就是我们事神,我们也有救不了的病人,我的恩师也就是邵主任告诉我,这个一个医生一定要面对的,我也以为自己习惯了生离死别,可习惯并不是麻木,我最难过的事情就是我这么些年的苦读,却敌不过一种名为命运的东西。”
米佧到现在还记得利南县的那场抗震抢险,并不是单单因为那是她与邢克垒定情的地方,那是她坚定自己医生信念的地方,此后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刻她总是回想起当时的自己,那个感觉自己的职业能够帮助他人的时刻。
“你看,就连我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会感到一阵后怕,更何况你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白领,我常常听小师妹提起你,可我没想过你会为了她来到灾区,那个时候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望乡灾区除了医护人员和消防人员、警察和军人,还有的就是一些捐献物资的志愿者,唐棠是跟国坤集团的负责人来的,孟总是来看他的妹妹许沁,而她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就像她跟自己最好的朋友阮青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