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济公龙女施善 杨龙华山重逢

一路上小龙女跟着济公乐善好施、扶倾济弱，惩恶人、济众苦。

小龙女从小居于古墓，不懂人间疾苦，这些时日里陪着济公游历人间，悟得许多，已不再是最初漠不关心的模样，反倒开始关怀众生，锄强扶弱，打抱不平。这些时日里，每见一人脱离苦难，小龙女心中油然而生得高兴，只觉心中充实了不少。济公受人一声“活佛”，旁人见她仙姿玉色，白衣翩翩，出尘脱俗，又同济公救苦救难，便称她为“姑射真人”。到此处也总算是明珠蒙尘，尘尽光生。

这日，济公带着小龙女到了华山。见济公摇着破烂蒲扇，摇摇晃晃、一步三颠的走在身前，小龙女在他身后，道：“大师傅，华山上可是有人困住了？您慢点，小心滑倒了。”济公扭头，还是摇着破蒲扇，脚底不停的晃荡，笑道：“自然是有人滴！他啊！正急需你去帮呢！”说罢哈哈大笑，小龙女早已不见多怪，微微一笑，上前与他并肩同行。

两人往华山上爬，小龙女远远瞧见一个人影，见那人影行在险峻之地，她怕那人不小心摔下去，当即道：“师傅，我先行一步啦。”说罢施展轻功开来，向那人影奔去。

眼见那人脚下一滑，身形一晃，欲要摔倒，小龙女当即奔上扶起他，道：“小心。”那人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怔住，下一刻小龙女便被那人紧紧抱住，只听道：“姑姑！”小龙女愣住，那人片刻后才松开她。

小龙女摸上他的脸，柔声道：“过儿，怎么哭了，可是受人欺负啦？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她伸手给杨过拢了拢凌乱不堪的发丝，又给他揩泪。杨过握住她的手，问道：“姑姑，这些时日你去哪里了？可还过得好？”小龙女微笑点头，道：“我自然是好的！你呢，怎地这么憔悴啊？”

杨过同小龙女讲诉这些日子遭遇的事。原来自他下山遇到了陆无双、神秘的青衣女子、耶律齐、耶律燕兄妹以及完颜萍等人。之后为救陆无双更是与李莫愁恶斗，恶斗过程中遇见了武氏兄弟和郭芙三人。他本就因为小龙女不在身旁而精神不佳，见武氏兄弟和郭芙便想到幼时在桃花岛上受他们欺凌、黄蓉不教自己武功之事，又见他三人使出精妙的剑法，更加悲愤，开始自哀自怨。李莫愁出言辱及小龙女，他见众人大惊的神情以为他们瞧不起小龙女，当即便发疯跑上了华山。上了华山又结实了洪七公，还同自己的义父欧阳锋重逢，可谁成想这两人比武双双逝世，杨过一连遭遇这些事属实令他肝肠寸断，他本欲下山，哪曾想这时竟遇见了小龙女。见到小龙女他自然大喜，登时精神大振，连洪七公、欧阳锋逝去的伤感也淡了许多。

小龙女听完，长长叹了口气，道：“没成想你竟遇到了这么多事。”杨过盯着小龙女的脸，轻声道：“姑姑，你呢，你这些时日过得如何？”小龙女道：“当日你义父点了我的穴道，我暗自解穴却解不开，于是只能在原地等着，没成想竟遭遇全真教的淫道对我实施强暴……”

杨过听到“强暴”的字眼，顿时脸色一白，眼前一黑，几欲昏倒，但很快稳住身形，他以为小龙女遭受欺辱，颤声道：“姑姑，你莫要伤心……有过儿陪着你的，过儿心中是愿意娶……”还未说完，小龙女便盯着他的眼睛，道：“过儿，若是我失了清白，你可会瞧不起我？”杨过登时叫道：“什么狗屁清白！你受人欺辱，我自然心中更加怜爱你，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会瞧不起你？姑姑，你莫要听那些坏人的话，女子遭受这等羞辱，他们不怜惜也就罢了，竟还瞧不起，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口气说完，满脸胀得通红。

小龙女甜甜一笑，道：“嗯，他们都是坏人，我不听。”她卷起衣袖，露出一条雪藕也似的臂膀，但见洁白似玉，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当真娇艳欲滴。杨过早已明白对小龙女的心意，不似之前一般不懂男女之情了，见她撩起衣袖，露出皎洁如雪的臂膀，当即看直了眼，上手抚摸她的臂膀。

小龙女此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因喜欢杨过，见他摸上自己的臂膀也丝毫未觉不妥，道：“幸得大师傅那日相救，这才没让那淫道污了身子。”杨过听到小龙女未受欺辱，松了一口气，心中也为她高兴，道：“那便好，那便好。”

小龙女同杨过讲诉自己与济公一路上的趣事，她所讲的趣事自然便是戏惩恶人之事，杨过听她绘声绘色的讲着，也不时的发笑，只觉小龙女变得更加美丽。见她讲着讲着，玉颊生晕，忍不住想要搂过小龙女来亲亲她可爱的小脸，但此时不知小龙女对他是何感觉，这才垂下手去，硬生生忍住了。

杨过见她发丝稍许凌乱，便伸手为她打理。他将发簪拿下，见玉兰簪精致素雅，瞧着颇为华贵，问道：“姑姑，这发簪是……”小龙女掏出针线，在杨过早已破烂的衣衫上缝补，甜笑道：“别人给我的，你瞧好不好看？她还送了我一件衣裳，我下次穿给你看。”杨过听到是别人送小龙女的，顿时飞醋横生，道：“姑姑，以后我也送你簪子衣裳，你便不要收别人的啦！”

小龙女笑道：“嗯！不过罗大姐是个好人，她虽看似泼辣，可我知她是不得已才这般。她还教我绣花，你瞧，我绣得好不好看？”杨过听到“罗大姐”才知自己想岔了，给小龙女简单绾起发，将簪插于发髻上，低头见衣衫新添上的花纹，又抬头看向小龙女，笑道：“好看，真是美极了！”

忽然两人听到声响，杨龙向音处看去，见济公正微弯着腰抬手拍打着胸，好似噎到了般。小龙女上前查看，道：“师傅，你这是怎地啦？”济公道：“和尚我刚才吃了个蜜糖，哪成想吃着吃着，一不注意这蜜糖直接一滑溜入肚把我给噎着了。”

小龙女掏出一白瓷小瓶，递给济公道：“师傅，给。”济公拿过，揭开，倒入嘴中，喝完还咂了咂嘴，道：“好受了，好受了。这蜜可真甜，和尚我觉得现在肚里全是甜滴哩！好似泡进蜜缸里似的！若是泡在酒缸里，那我就更高兴喽！”小龙女听到，微微一笑，道：“那便好啦。”杨过认出济公来，对着他便是一拜，道：“小子感激您相救我姑姑，大恩大德没齿不忘！若有需要小子的，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子都必定报恩！”

济公上前扶起杨过，道：“不必，不必。你请了和尚一顿饭，和尚哪能不理？何况我与龙女还有些渊源，自是要相助滴！”杨过问道：“师傅可认得我姑姑长辈？”他见小龙女这般称呼济公，也便称他“师傅”。济公笑笑，不语。

小龙女问道：“过儿，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杨过笑道：“你去哪里，我便在那里。我本就是寻你来的，自然要跟着你。”小龙女嫣然一笑，如春花绽放，脸上倍增娇艳，杨过伸嘴欲要在她香颊一吻，但见济公在旁，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起来，便作罢了。济公瞧见，哈哈大笑，杨过脸更红了。小龙女伸手触碰他额头，感觉并不发烫，这才安心下来，放下手去。

小龙女道：“我还要跟在师傅身旁同他游历人间。过儿，你便也陪着我去罢。”杨过大喜，叫道：“自然的，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三人就这样下了山，不一日便到了豫南一处荒野之地，放眼望去，尽是枯树败草，小龙女瞧见这荒凉景色，想着此处若是开满花朵定是一片荣景，想到这里，不由得可惜。

忽听身后有马发声悲嘶，两人转过身来，只见一匹黄毛瘦马拖着一车山柴，沿大路缓缓走来。那马瘦骨嶙峋，四条长腿宛似枯柴，毛皮零零落落，生满了癞子，满身泥污杂着无数血渍斑斑的鞭伤。一名莽汉坐在车上，嫌那马走得慢，不住手的挥鞭抽打。

杨过受人欺侮多了，好不容易见到小龙女，正自高兴，见这瘦马如此苦楚，又想到自己之前被人欺辱，当即站出，怒喝：“兀那汉子，你鞭打这马干么？”那莽汉见一个衣衫缝缝补补、化子模样的少年拦路，举起马鞭喝道：“快让路，不要小命了么？”说着鞭子挥落，就要重重打在马背上。

忽得一条白色绸带如游龙般袭向莽汉，那绸带末端系有一金色圆球，便直直朝他穴道上一击，莽汉顿觉手臂酸麻，鞭子便从他手中滑落。济公伸出破烂蒲扇朝那处一扇，那瘦马挣脱铁索，后蹄抬起，莽汉顿时被踹倒在地。

那莽汉见识到小龙女的厉害，也知眼前三人不好惹，当即跪倒求饶。小龙女板起脸，声音冷峻道：“还不快走！”那莽汉立马落荒而逃。杨过扯了些青草喂那瘦马，那黄马甚有灵性，伸头过来在杨过腿上挨挨擦擦，很是亲热。杨过摸了摸黄马的头，道：“你自己去罢，再也没人欺侮你了。”

那瘦马嘶鸣一声，却始终不走，杨过想到此马遭逢坎坷，不禁大起同病相怜之心，抚着马背说：“马啊，马啊，以后你随着我便了。”牵着缰绳拉起小龙女的手慢慢走到市镇，买些料豆麦子喂马吃了个饱。三人又去一家小酒店中打尖，吃了个饱。小龙女又挑了匹布料，给杨过缝新衣。

第二日济公摇摇晃晃，摇着破烂蒲扇，走在前面，见瘦马精神健旺，杨过便让小龙女骑在马上，自己牵着缰绳缓缓而行，跟在济公后面。两人好生喂养这癞马，七八日后这马不再似之前一般瘦骨如柴，已是精神奕奕，健步如飞。杨过、小龙女见了也心中欢喜。

这日，杨过换上了小龙女为自己裁的新衣，心中更是高兴不已，在小龙女面前转了个圈，问道：“姑姑，好不好看？”小龙女微笑点头，道：“好一个俊俏的郎君！”杨过脸上一红，但小龙女所说皆是真话，他换上新衣，当真是翩翩少年，俊美无双。

三人自此一路向南，来到淮水之畔。杨过有小龙女在旁，一路上很是高兴，途中给她讲故事解闷，偶然遇见不公，三人便出手相救，共斗恶人，一路上欢乐舒心，好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