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荆棘之路

这是最紧张的时刻，窗外鸟鸣声仿佛也变得局促，风比之前好像越猛烈了。一块脆弱的玻璃挡着这一切，玻璃所隔的是平静的书桌和呼啸的大风。学生都在埋头苦学，是知识在课桌间来回腾跃，是笔尖在纸上跳动，是心里那双严肃的，满怀希望的眼神。考场上，学生们认真答题，教室里回荡着验算的声音。

不负众望，六六班学生成绩稳居全县前列，凭实力进入了好的初中。

其中也不排除李葵汝和温桧恙。两人选择了同一所初中——实验中学。这所学校是出了名的混混多，但奈何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非常好，李葵汝决定闯一闯，或许能通过这一所初中的帮助考上心心念念的一中呢。

风拂过街道上的每一颗柳树，枝条随意的扭动着，却有一丝风韵犹存。温桧恙推着自行车，和李葵汝漫步在这条小路上，人很少，风景却独好。自行车的机械声、悦耳的鸟鸣声、运动鞋和小白鞋踏在石路上的摩擦声、树叶摇动的沙沙声。温桧恙扭头看着李葵汝，又回头，少时才开口:“胆小鬼，为什么要选实验中学，你知道的，那里混混很多……”。李葵汝深吸一口气，尽是花草芳香:“嗯，混混多是不能改变的因素，但这所学校是全县最好的学校，凭借它我们可以考上一中。你很想上一中的，不是吗？”李葵汝看着温桧恙，眼里是期待，闪烁着光彩。温桧恙低头，手摸了一下鼻尖，这是他犹豫时才会有的动作。

“你害怕了，对吗？”李葵汝看见了他的小动作。

“害怕的应该是你吧，胆小鬼，混混那么多，指不定哪个就欺负了你呢？他们的手段可多了去了。”温桧恙仍是低着头——他害怕了，他确实是害怕了。他害怕李葵汝到了那真的被欺负，他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她……等等很多。

这个暑假他们仍是一起度过，但是中间出现了让李葵汝崩溃的许多事——

“葵汝！葵汝！快，你妈妈想看看你！”李葵汝的舅舅喊着。李葵汝像箭一样冲到病床前，看着床上病重的母亲，李葵汝落泪了，泪滴顺着她光滑的皮肤蜿蜒……最终落到了母亲的衣袖上:“妈妈……”李葵汝哽咽着，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握着母亲似树皮般干枯的手。温青贝已没有力气说话，但还是把李葵汝叫到耳边，用尽全力说:“小葵，不要难过……妈妈会变成你身边所有的一切陪着你……”又抬眸看着温桧恙，张了张干得裂口、苍白的嘴:“阿恙……帮阿姨保护好妹妹……”温桧恙猛点头，眼里闪着泪花，任月在旁边也红了眼眶。温青贝环视一周后，也无挂念了，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李葵汝扒在门上，透过玻璃看着奄奄一息的母亲，捂着嘴哭泣着。任月不忍看到这一幕，跑到洗手间，扶着洗漱台落着泪。温桧恙心疼地看着李葵汝，将李葵汝揽入怀中，这一举动让李葵汝哭得更大声了。

哔——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李葵汝用尽全力把门推开，冲到病床前，看着已去世的母亲，李葵汝的手在颤抖，她的心仿佛在这一刻已经死了。

“妈——”

病房里只有李葵汝撕心裂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