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夜里,大概可能也许没地儿睡。
向冯俩人应该不愿这么纡尊降贵,去和一大堆新弟子抢地儿。
那阮师叔撇下二人,自顾自地找她师兄师姐们去了。阮棠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地儿睡,谁不光顾着自个儿?
赶巧今日宗门招人,像他俩这样的新弟子少说得有个千八百。难不成德高望重如玄清宗阮前辈,还需要婆婆妈妈地关心一抓一大把没拜师的小破孩弟子的食宿不成?即使人是她带来的,她也不会负责。反正她自个儿有地儿睡。
呵呵,小破穷宗门,连个给没拜师的弟子的住地儿都没。
我向尽染以后发达了,各种豪华的宅邸院落有的是。谁稀罕你那小破棚子。哼!大不了我、我……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吹牛………
向尽染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一个破篓子直接揣给了冯成∶“好姊姊,我们今晚睡哪儿?”
冯成∶“天作铺盖地为床。”
向尽染求爷爷告奶奶一番,冯成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去和早先赶来的新弟子抢地方。
冯成堂堂一位九岁大孩,居然迫不得已去跟平均只六七岁的小孩子交涉,进行抢人家睡的地方之大事业。
她冯成可不是这种……
呸呸呸,女子汉大辟谷,能屈能伸。
向尽染则负责在一旁替冯成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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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一座临时搭的小屋,“打扰了,请问这位兄台,可否……”
门后是一位着开裆裤之兄台。
屋内点着蜡烛,简陋的通铺睡着好些女孩子。最大的不过八九岁,小的才三四岁。大孩子正哄着小孩子睡觉,腾不出手去开门。
开门的女孩才三岁,见来人比她高上许多,也不晓得怎么办。急得在原地手足无措,小脸通红。
有小孩子被吵醒了,扯嗓子哭着要妈妈。有大孩子不耐烦∶“你要是有妈,还会让你一个人来这儿睡?哭一会儿睡一会儿真烦人,你又不是我生的。赶明早拜了师,让你师父养你去。”
冯成∶……对不起我造孽跟这样的孩子抢地方睡,我祖上三代积的德都要在我手里没了。真是罪过罪过兮没脸见人哉。
饶是脸皮城墙厚之如冯成,也没法光明正大开口提一句此行之目的。
屋里显然有好些女孩儿注意到了冯成。有个看着黝黑壮实的,直接翻身下了床,一边把穿开裆裤的往回赶,一边问∶“看看这黑灯瞎火的,又是来晚了没地方睡的吗?”
见冯成应下,这人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你这样的,俺们这间也就够再挤俩,多一个就不行了。这儿没法打地铺。”
“与我同行的是男孩,介意伐?”冯成问道。恰巧此时向尽染探了个脑壳进来,只一望,便十分不好意思地躲到冯成身后。
“都是小孩子,不用管这么多。路上必定是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向尽染十分别扭地进了屋,且发现自己紧张得顺拐了。屋里爆发出了一阵欢笑。
先前哭着的孩子也不吱声了,五六双眼睛都好奇地望着这扭捏的闯入者。
有没见过男孩子的∶“男孩子走路是同手同脚的伐?”
“我也伐晓得。”
“我哥从来都不顺拐,估计是这个和一般的不一样。”
“顺拐是什,能吃伐?”
……
这些小孩子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仿佛小莺儿的啾鸣。叽叽喳喳了一会,又归于寂静。
向尽染走了一下午山梯栈道,累得没一会就睡着了。冯成是走到哪儿都要摆龙门阵的,这会儿又和那两个年纪大的唠上了。
“我名为冯成,两点一个马的冯,成败的成。我同行的叫向尽染,锦晖向家的向,层林尽染的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