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西樵落花
屋外三两侍女,见到她和宫远徵也是低头问好。虽不知是何人要见她,却也猜到七八分。
上官浅刚踏入大厅,就有一人迎上来,握住她的手,难掩的喜悦:“浅儿,回来了。”说着便抬手抚上她的脸:“长得和你娘真像。”
上官浅一僵,呆呆地望着她。
她身侧的宫远徵上前一步,扶起女子的手臂,笑道:“母亲,您先让嫂嫂坐下来再叙话。”
上官浅脸一红,却还是对宫母露出微笑:“伯母。”
她与宫远徵一道回来,听过他叫她作“嫂嫂”不下十遍。
虽说表面上她是宫尚角未来的妻子,可是毕竟没有过门。
她几次出言纠正,宫远徵却固执得很,最后也无奈他何。此刻在长辈面前,她难免还是会不好意思。
上官浅看着面前的宫母,如玉刻出的容颜,绫罗绸缎,眉眼温柔似水,丝毫看看不出已是四十岁的人。
宫母笑起来,眼角生出道道浅浅的鱼尾纹却也暗喻,岁月还是残忍。
“看看我,高兴坏了。”宫母听了宫远徵的话,把上官浅引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握着她的那双手却未松半分。半分兴奋,半分伤情。
宫母和她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却是透着深情,让上官浅倍感亲切。
上官浅晓得宫母和她母亲情同姐妹,如今故人已逝,见到故友的女儿未免有些伤感。
她被宫母的感染,心头不禁微涩:“伯母,我想有时间去母亲的旧宅看看。”
“好,下次让角儿带你去。”宫母点点头,继而笑道:“不必如此生分,你叫我雪姨就好。”
上官浅本就知晓她名讳,连雪。
只是没想到她如此平易近人,应道:“好。”反手握住宫母的手,手道微微紧了些,目光灼灼:“雪姨。我近来喜收藏字画,却是次品勘多。听闻您有一幅珍藏多年的西樵落花图,我想向您讨了它。”
连雪神情一顿,双目蓦然睁大,嘴唇微微的颤抖,把她的感情暴露无遗。
随后只是轻声问了一句:“真的想要?”
宫远徵在连雪身后给上官浅使眼色,使劲摇头。
上官浅虽看到了,却不理会他,只是目光坚定:“嗯。”好东西,谁不想要。”
自那曰后,她再也没见过宫母,许是她初见就问宫母要东西,宫母不喜。
宫母那时说考虑些日子,却一直没回应她。
而澜州接连几天的天气都阴凉许多,风轻云淡,舒适极了。
她也不急,每曰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得罪主家夫人的自觉。
府中在为宫母的生辰,忙得不可开交。
虽说宴请的都是亲朋好友,可是城主夫人的生辰却马虎不得,表面功夫不能少。
几个院子都摆满宴席,晶莹剔透的琉璃餐具让上官浅大开眼界。
几日里,上官浅除了应南沐珂的约出府游走外,就是呆在院中哪也不去。
宫尚角他们很忙,所以也一直也没碰着面。
就连月圆之夜,她也未去瞧宫尚角。府中外出寻药的大夫回来了,她不便露面,且别人还以为,她什么也不懂。
入夜,上官浅看着府中各院全息了灯,独留那高楼的灯笼高照,仿佛夜间深海中指引船只前进的灯塔,但那却是告诫他人勿靠近。
那夜,她静静地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映在空中那一丝光,睡意全无,心中翻江倒海。
翌曰。
如烟在门外喊道:“小姐,该起了,今日夫人的生辰寿宴,我们不能太迟了。”又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推门进去,房间空无一人,就连被褥也是整整齐齐。
只见桌上放着一张纸,如烟拿起看了一眼,表情难看,但还是默默收入袖中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