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渡过9月,夏末的余热掺杂在风,吹得人身上生了一层薄汗。
学校的校运动会如期举行,操场上人潮拥挤,远远看上去一片人海,平白增添了些许热意。由于高三级部破天荒的参加,整个开幕式都是紧凑迅速地略过每个班级,所有人焦灼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我坐在台下,顶着巨大的太阳听着校长冗长的讲话,忽然一顶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随之而来的身影也为我挡住了大半的阳光。我抬眸,看向夏以昼,他逆着光,斑驳的树影在他身上印出影子。他呲着牙,那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我:“这么毒的太阳,可别把我妹妹晒黑了。”
我们是兄妹的事全校皆知,老师也纵容他时不时往我这边蹿的举动,班上的人就跟没看到一样,嘴里却止不住地溢出羡慕的话语。
“去你的。”我拿胳膊肘撞了撞他,忽视他一脸痛苦碰瓷地样子,盯着他手里的冰水来回看了半天:“为什么我的不是冰的。”
“是冰的啊。”夏以昼在那里跟我装傻充愣:“那是刚放进冰柜里的,可能没有那么冰,他喝的也是凉的。”
我可去你的鬼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见他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就得扭开瓶子喝了一口。
啧,喝起来没滋没味儿的。
夏以昼看见我乖乖喝了常温的水,眉眼间都温柔了几分,他屈膝坐在我旁边的草坪上,另一条腿随意的伸着,整个人无比放松的靠在我身上。
我瘪瘪嘴,一脸嫌弃的推着他说:“哎呀你重死了,你起开。”这话倒是不假,我一只胳膊哪支的起他那么大一个人。
不知是哪一句话戳着他的笑点了,夏以昼突然闷着头笑的停不下来,我整一个大无语的状态,揪着他耳朵恶狠狠的说:“你再把你的身子从我肩膀上移开,我就把你耳朵揪掉。”闻言,刚平复下来的夏以昼又开始笑了。
……
服了。
好不容易等他笑完了,他侧过身,重量一下子从我肩膀上消失,我一边用眼睛剜他一边活动着发麻的胳膊。
夏以昼起了身拍了拍我的脑袋说:“辛苦我妹了,犒劳一下,我去给你买串糖葫芦。”听到这话我点了点头:“你快点儿,我估摸着老孙要讲完了。”
“行。”他答应着,身子早已翻越了操场的围栏,到了学校外面。
夏以昼仿佛掐好点儿一般,在校长落下尾音的同时,翻回到我的旁边。
“吃吧。”他拆开纸包装,把木棍递给了我。
我啃着糯米纸,盯着他从他额角流下的汗滴,我从随身带的包里翻出抽纸都想递给他,就见他自己把脑袋凑了过来,无奈我只好帮他擦汗,嘴里还不忘了吐槽:“你是没长手吗?不能自己擦。”
“哇!我为你买糖葫芦出了一身的汗,你居然这么对我。好狠心的人。”夏以昼双手捂住胸口做心痛状。切,以为我吃这一招吗?我才不稀得管你呢。
见我半天没搭理他,夏以昼只好收起那副戏精模样,安静地坐在我的旁边。
才怪。
“把你的糖葫芦给我吃一个。”他说。
“不,你自己想吃不能买两个吗?”
“买两个的话我就翻不进来了。”
“哎,夏以昼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我抬手,把糖葫芦递到他面前,他揪着我的手咬下一颗,嚼了两口突然表情一抽。
酸着了吧,活该。
看我吃完糖葫芦擦干净手,他把兜里的号码牌翻了出来给了我,让我帮他系上。
“跳高的场地在西南角,别忘了过来给你哥加油。”
“好。”我答应着,帮他别好了布牌。
我自己也脱了外套,喝了口水后跟他一起往比赛场地走。我们算是来的比较晚了,前面有七八个选手在排队,我跟夏以昼排在最后。
等排到他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在明媚的阳光下,夏以昼站在跑道上,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方。他的身材修长,肌肉线条流畅,我听到身后女生的一片惊呼。
夏以昼脚步轻盈而有力,助跑阶段他的速度逐渐加快,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有力地摆动。在接近横杆时,他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说你的越过横杆。随之是人群中爆发的掌声和欢呼声,夹杂着几声夏以昼朋友尾音上扬的口哨。
夏以昼去一旁登记完成绩后便来找我,我拧开瓶盖儿,他接过水瓶,一口气灌下去一半儿。完了还笑着向我炫耀:“怎么样?你哥不错吧?”
“嗯嗯。”对于他这次出色的表现,我没想着敷衍了事,积极的回应着他的自夸。夏以昼又把他的朋友也叫来,我们几个说了会儿话就听到广播预报女子四百米开始入检了。
我朝夏以昼招了招手,示意他我要去比赛了。他点了点头,算做回应。
我站在起跑线的时候,就看到远远的,夏以昼往这边走来,停在了我旁边的草坪上。
“加油。”夏以昼向我一挑眉,我也挑了回去。
枪声响起,得益于我有一个热衷于晨练的哥,平常在家我的运动量也不少,这种小比赛自然是轻轻松松。但四百米跑下来还是会有一点点喘,我支着腿,感受着黏腻的汗水带来的不适感。
夏以昼过来了,还拎了瓶我要的冰水。我伸手去勾却被他避开了:“等会儿再喝。”
行吧。
就当他是怕我英年早逝吧。
他过来揽我,我嫌弃的推他:“哎呀,你一身的汗!”未承想他却搂的更紧:“你身上也出汗了就别嫌弃我。”我俩就这么拉拉扯扯地进了休息区。
淦!我回家第一件事一定要洗澡!
夏以昼你这个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