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潇潇,月皎皎,叹兮知迢迢,袖水颜锦华”
“娇娇明媚,伞缠绕,因缘尽路知,衫衣映春山”
清晨六点,有着些许雾霾,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车窗
雨下了一夜
昨天行李收拾好之后,从杭州出,简箫指了指地图上最短的路线,那是一条一般只有货车运输的道路,一般的小轿车是不允许通过的,他们的车虽与货车不同,但是也算是个能看出运输轻量货物的车辆,尽管干了好几次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带过过多的东西,除了研究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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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缓上路
“话说”简箫似想起什么,看了他一眼“你的老朋友究竟是谁?”
南枫的朋友很多,虽谈不上过交情,但好歹也出生入死过,她了解过他朋友的每一个背景特点,只是他口中的老朋友无一人提起
“挺复杂的,联系到很多人,不知道也好”
听到这么一句,简箫认识到自己多问了。他不喜打听,不喜欢被人指着脑袋做事,包括与他有联系的任何人
随便他,就当自己刚才吃饱了撑的
简箫索性将自己上衣的帽衫拉到头顶,旁边的人也没了声响,只是打开了车窗,雨势只增不减,顺着车顶再流入地面,混入泥土,窗上被水雾覆盖,轻轻擦去后显现了自己的模样
“明月潇潇,月皎皎”
“奕兮兮,采一菊,暮将惜玉归山里”
“明月潇潇,知夕照”
“我本以月光之在,为己魄”
我在月光映衬下,只为自己的魂魄
简箫慢慢的哼着,小曲的语调传入南枫耳中
这是之前她自己编制的,写在了她的笔记本上,而后用不久前捡到的枫叶夹在那一页上,后因为很多事故,笔记本被丢掉了,那一首小曲只存在了脑海中
似乎是一首比较完整的曲子,她唱的只是一小部分
“纤纤琐碎,亦秋时”
“夜曲声声,忆故人”
“我看夜晚上秋灯,棠花送己一思梅”
一个一直唱着,一个一直听着
“待我归江南,绘梨衣送已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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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了之后,带我去江南看看吧”一曲毕,她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缓缓说到,既然他毛病有点多,但自己这个心愿他是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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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看着手中的资料,随之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确定要去?”
“去”
“你去那里要干什么?”
“我只是去看看”
“你真的挺行的,你肺病刚好了没多久,又去干什么?”解雨臣快被他弄的头疼
“我之前和你解释过了”吴邪轻声说“我三叔之前的朋友送给了他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就让我三叔去了那里,它可能会关乎到我三叔甚至之前的一个往事,前不久刚刚翻到了他寄到的信语,我必须得去一趟”
电话长久的寂静,就当吴邪以为解雨臣要把电话挂断时,对面传来叹气声
“……你真的,让我说什么好”解雨臣摇摇头,“你三叔这样,你也这样”
无奈归无奈,他知道吴邪这么一句话就决心已定。
“我听你说的查到了一些,那个人之前也有过故事,似乎是一个被当成替死鬼的人,后来不知因什么跑出来了,再后面就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老一辈的该死的就都死光了,那个村子应该有事情可以得到,我最近有事情,就暂时先不陪你去了”
既然吴邪要去,他这个发小就提供信息支持和物力支持
“谢谢”解雨臣听到对方轻轻笑了一声
“别了,你有时间把两亿六给我还上我都谢你好几声”
“信号不好,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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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到傍晚才慢慢停止,车停到了小树林里,腕上的手表刚好停在了十二点
简箫刚刚睡了一觉醒来,刚一开始她害怕南枫自己到半路没撑下去睡着了,结果她发现自己的精神都比不上南枫,人开了一天之后仍然精神,后来她自己就睡成了一坨,如果不是被饿醒的估计还能睡
南枫知道她是被饿醒的,撕开一块面包给她:“吃吧”
简箫也没客气,抓起来就塞嘴里了,反正自己也不会开车,直接给他精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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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居内,星光点点,三人坐在台阶上,胖子开了一瓶酒递给吴邪,嘴里不住的唠叨:“天真啊天真,你说说你,肺病过去了有小个把月吗?你就和一个终身免疫的人似的瞎转悠,雷城的事又过了多久,你又开始去巴马?小天真同志,你要认真反思反思了,这会严重影响你的身体健康”
话音刚落,胖子递过去的酒就被张起灵截走了
喝酒也会影响身体健康对不对,那也别喝了
但是张起灵追究的不是这个,他看着吴邪,认真的说到“为什么要去巴马?”
吴邪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将之前说给解雨臣的话同样说给了他们
话毕后是晌久的沉默
“这么一来,说到头不还是去寻找你三叔的下落?”胖子摸了摸下巴,犹豫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定:“算了,不就是巴马吗,去就完了”
大有一副看惯生死的样子,吴邪无奈笑了笑,看向张起灵,他同样点了点头,眼角带了一点笑
“去吧”张起灵说“我们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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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箫打嘴舌赢了南枫后吃了一根火腿,南枫皱着眉看着她“你肚子是崩坏后的扩大是吗?”
“呵呵”
简箫懒得理他,去上了一个厕所之后调整了座位,让自己平躺下,余光看到南枫在调整观测仪
“不是之前做实验被我炸坏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穷?”
“那也行,有时间给我五百,我去看看老先生”
“……”
南枫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缓缓开口,平静似水
“不用去了,没什么好去的”
“他毕竟养了我,我不能不去看”
“……”南枫又不作声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和她一样靠在后座上
“我说,你能别在这种场面说话吗”
“如果只是将你当作一个利用品,算什么家人”
“你既然真的想去看老先生,经没经过简姒的同意?你知道现在可是她掌管着”
“我是个祭品,又不是傻子”简箫轻轻一笑,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明月高挂,枝头绿叶
“我知道我从头到尾只是个祭品,永远是个被利用的人”
生于泥潭,服于清水,折于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