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茉莉带着满腔的怨气冲上了梦夜城。

“小茉莉~~”

茉莉一听见声音转头就看见了孟艺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神情有一刻的扭曲，随后咬牙切齿道:“孟，艺。”

孟艺侧身躲过茉莉手中抛射的暗器，极速后退，后退的路径上接结实实的扎了整整六个薄如蝉翼的水晶片，没入地板整整3/4，孟艺的裙摆也没有逃过，划开了几个缺口。

“啧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生气呢。”孟艺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兴奋:“真是可爱！”

孟艺边说一边抬起扇子抵挡着茉莉持续不断的法术:“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难道不快乐吗？”

“孟，艺！”茉莉一听孟艺提起梦中，脸上再次染上了红晕，眼角甚至都有些泛红，声音沙哑:“你太过分了！”

孟艺看着茉莉泛红的眼角，反击和抵挡都停止了，结结实实的受了茉莉一掌。

“你，你怎么不躲。”

这一掌茉莉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看着被击退摇摇欲坠的孟艺，茉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生气都想不起来，将孟艺揽在怀里稳住:“叶罗丽魔法，甜蜜心起，疗愈。”

“咳咳，小茉莉，可消气了。”

茉莉眼眸微垂，嘴唇死死的抿住，片刻声音干涩的开口:“干嘛不躲？”

“这不是我的小可爱生气了吗？”孟艺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又挂起了不着调的笑，轻轻捧起茉莉的脸拭去眼角溢出的泪:“为了我的小可爱不生气，我当然得有所牺牲了。”

看着依然沉默不语，却连鼻头都红了的茉莉，孟艺终于将脸上的笑隐没，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小茉莉，是我的错。”

“是我自以为是了，没有问你的意见。”

孟艺低下头在茉莉的眼角落下一个吻，茉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什么嘛，孟艺只知道耍赖。”

孟艺听着这足以称得上是撒娇的抱怨，笑的格外的高兴:“我呀，可是很喜欢茉莉的。”

“你为什么会编织那样一个梦境？”

“大概是因为，快乐。”

孟艺认为和火燎耶很快乐，她喜欢来自身体和灵魂的碰撞，特别是在契约了光仙子之后，孟艺“吃掉”了孟术，再也没有了顾忌之后。

“我认为那很快乐，所以我想让茉莉也快乐。”

“快，快乐！！”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这么天真的话？茉莉捂着脸，已经完全生不起来气了，最后只能嘟囔:“下次不许了。”

“好~~”

“所以小茉莉不生气了吧？”

“生气！”

“诶--”孟艺靠近茉莉勾起她的手放在脸侧:“那茉莉要怎样才不生气？”

“唉。”茉莉抬手戳了戳孟艺：“你说我们的性格明明南辕北辙，为什么我偏偏和你是朋友？”

其实想一想好像也没有特别的生气，不是早就知道孟艺有点儿小恶劣了吗？但是那个梦境确实有点儿过分了，这种完全不被尊重的感觉太讨厌了。

孟艺看着茉莉一拍手笑的无比温柔，甚至仿佛能看见身后绽放的朵朵鲜花，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样好了，我原谅你啦。”茉莉伸手与孟艺十指相扣，制止了她想要逃跑的想法:“但五十年内，你将无法感知与甜相关的所有味道。”

仙子虽然称之为仙子，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可以不必进食，但仙子从未摒弃过口腹之欲，作为掌管甜意的仙子，茉莉说让孟艺无法感知与甜相关的味道，那么所有甜将在孟艺这里变得寡淡无味。

“真是一个狠心的惩罚。”

“所以这个教训你必须记住，否则下一次……就100年。”

孟艺笑了起来，原来在在意的仙子那里惩罚都可以变得如此温柔:“好。”

“真是可惜了，我还为你准备了不少类型的梦境。”

“阿艺，我并不讨厌你的梦境，我讨厌的是没有被尊重。”

“尊重？”

“是的，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没有与我商议，便私自抹去了我的记忆，这是不尊重。”

茉莉的眼神中透露着难过:“记忆是一个仙子组成的重要部分，如果记忆被更改，那么我还会是我吗？”

“记忆被更改，情感被替换，最后我成为了谁，谁又会成为我呢？”

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孟艺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当一个仙子拥有了完全不同的记忆，那么那个仙子还是曾经的她吗？

不，不是的。

就像“茉莉”不是茉莉，孟术不是孟艺一样，若孟艺从未接受过往的苦难，那么她也不再是她。

“我很抱歉，茉莉。”孟艺与茉莉额头相抵:“但我又很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梦境与幻象更可怕的作用，当真实与虚幻交替，将记忆重组，那么善良为何不可以是邪恶？喜欢为何不可以是厌恶？

“嗯。”茉莉周身的气息也平和了下来:“你准备了什么梦境？”

“？”

看着带着疑惑的茉莉，孟艺直接拉着她坠入梦之海，看着惊慌失措，片刻才想起自己会飞的茉莉，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人类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境和幻想，而我总结了最受欢迎的。”

“甜蜜可爱的魅魔小蛋糕和禁欲守礼的祭祀，圣洁的天使与风流的恶魔，来自深海的人鱼与人类世界的研究者……”

“我可是设置了各种各样的剧情。”

孟艺说一个便将一个梦境泡泡戳到了茉莉的面前，在那些梦境泡泡里，茉莉是魅魔，是天使，是深海中的人鱼……而另一个男主却始终没有脸。

“围绕在你仙子身边的那么多，为什么要局限于一种呢，可以多尝试不同的风格。”看出了茉莉的疑惑，孟艺毫不在意，玩腻了，丢掉就好了:“你可是值得最好的。”

“火燎耶不行。”孟艺说完就立马补充:“除了火燎耶以外最好的。”

不，茉莉一点儿也不觉得她会对火燎耶感兴趣，像火燎耶那样善变狡诈的仙子也只有孟艺才会觉得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