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借钱

林姝知道段嘉许家里肯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所以她生日那天，来见自己的他才会那么狼狈。

于是，她暗自思索了许久，第二天早上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拦住正准备出门的母亲，说：

林姝（高中）妈妈，我……有事想跟您说。

林梓雯（母亲）？

林姝（高中）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出了很严重的事情，急需用钱。

林姝（高中）我之前的那些工作，攒到现在，存款应该也不少了。所以我想取出一部分帮帮他……

林梓雯（母亲）……

林梓雯挑了挑眉，问了一句：

林梓雯（母亲）颜一一家里出事了？

林姝（高中）额……是另一个朋友。

林梓雯（母亲）！

一听这话，那原本还有商有量的语气，也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林梓雯（母亲）[蹙眉]什么朋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林梓雯（母亲）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姝（高中）是！肯定是真的！

林梓雯（母亲）……

林梓雯独自思索了许久，可最后还是从书房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姝。

林梓雯（母亲）相信你一次

林梓雯（母亲）里面有一万块钱，密码是你生日。你最好祈祷你那朋友可靠到不会骗你。

林姝（高中）[接过]谢谢妈妈

学校里，段嘉许自己一个人蹲在卫生间的门口缩成一团。周围的同学全部一边远离他，一边不停地窃窃私语。

那一刻的他，就像是被流言蜚语冲击到快要失明的孩子，茫然且无助的想要冲破眼前的黑暗。

然而就在那一刻，一个在他眼中代表着光亮的人出现在眼前。并且每次她一出现，段嘉许的眼睛就不再是一片暗淡和无光，也开始逐渐恢复往日的神采。

段嘉许（高中）[抬头]嗯？

林姝（高中）！

林姝跑到他面前，蹙眉环视着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直到……

颜一一都走都走！马上高考了，都不需要回去复习功课的吗？

龙套……

颜一一驱赶开周围的人群，林姝这才蹲下来和段嘉许平时，把手里的那张卡递给他，说：

林姝（高中）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但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肯定不会骗我的。

林姝（高中）这里面有两万块钱，是我和颜一一两个人凑出来的。

段嘉许（高中）！

林姝（高中）不是很多，但是……

段嘉许沉下脸来，拿过卡重新放在我的手心里，把我的手收紧，问：

段嘉许（高中）觉得我很可怜？

林姝（高中）！

林姝（高中）不是，我……

她的上半身再次被抱住，段嘉许长舒一口气，好像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他闭上眼平静地道了一句：

段嘉许（高中）把这个收回去……

林姝（高中）……

段嘉许（高中）[笑]我家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而且我以后也会赚钱，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林姝（高中）[脸红]你！

林姝（高中）（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怎么……）

段嘉许（高中）你不介意，还能这样陪着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别的我什么都不需要……真的。

林姝（高中）……

意识到是在学校，所以段嘉许和林姝只是轻轻拥了一下，便松开了彼此。

时光飞逝，教室里张贴出来的高考倒计时，只在转瞬间，便没剩下多少张了。时间从指缝处悄悄溜走，所有人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冲刺。

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林姝自己把所有的专业训练全部停下，把事先拿到手的校考合格证收好，就一心扑在了各学科的复习上。

于是这段时间，别说段嘉许和杨辰，她平时和同班颜一一说话的时间都逐渐变少了。

看样子，几人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进发……

可是，林姝不知道，母亲已经给她规划好了未来的属于她的路。并且，一直到伯克利的录取通知书和第二天的机票一起递到她手上，她才知道这件事。

慕梓枫……

这一天对慕梓枫来说，同样算不上什么比较愉快的记忆。因为父亲今天不在家，他此刻只好独自一人缩在沙发上，听着母亲和妹妹的争论。

林姝（高中）你下次做决定之前，能不能事先问一下我的意见？！

林姝对父母的决定一向很是尊重。但她的印象里，母亲虽然因为工作很少在家，对她的期望也很高，但以前却从没有过这种瞒着所有人强迫她去做一件事的时候。

这当然也就成了这么多年来，母女俩吵的最凶的一次。

林梓雯（母亲）我知道你需要什么，这个学校对你而言会是最好的选择。

林梓雯（母亲）我的决定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

林姝（高中）可我现在就是不想出国！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为了梦想出去，也要先有基础沉淀。

林姝（高中）要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就这么想把我快点送走吗？

林梓雯（母亲）[气急]你！

林梓雯（母亲）听听你都在说些什么，这是你能跟妈妈说的话吗？

慕梓枫[打断]那个……妈！您今天不是要去……

慕梓枫有些受不了这修罗场一样的气氛，想要试图转移话题。明明十分钟前家里还安安静静，可就在林梓雯拿出录取通知书和机票后，客厅里的氛围才逐渐剑拔弩张起来。

可是林梓雯并不打算就此作罢，瞪了慕梓枫一眼，严肃道：

林梓雯（母亲）闭嘴！赶紧给我回房间复习去。后天你就高考了，还在这儿坐着。

慕梓枫……

慕梓枫坐在沙发上不出声儿了，林梓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道：

林梓雯（母亲）小姝，你的起点高了，将来才能比得过别人，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林梓雯（母亲）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年轻人的野心要大一点。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接受更好的高质量教育。

林梓雯（母亲）你哥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不会有什么出息了。但你跟他不一样啊！

慕梓枫！

林姝（高中）妈，您怎么说都没用，我不会去的。要去也不会是现在……

林梓雯（母亲）[蹙眉]我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

面对林姝油盐不进的性子，她也着急了。林梓雯本来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语气逐渐激动后，也没了任何顾忌。

林梓雯（母亲）[冷笑]林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去……

慕梓枫！

林姝（高中）！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重重地拍在茶几上。而照片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赫然就是林姝和段嘉许。

那地方林姝很眼熟，再仔细一看，便看清楚，这正是自己参加某高校校考那天，考试结束后在侧门被拍下的。

虽然她当时把自己捂的很严实，可以说真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就林梓雯对自己女儿的了解程度来说，单看身形和眼睛，就能很快看出来照片里，被抱着的就是林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