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当他们归来

算起来，零零碎碎的，华知秋师徒也在长留待了些时日。

大概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屋外忽然起了躁动，华知秋开了灵目在浮空石上向下望，见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托着个女孩。

华知秋师父，好像是尊上和千骨历练回来了。

华知秋诶，好像又……

华知秋动了动鼻子，感觉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华璃的身体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息和滋养，已经好了很多，正坐在浮空石边缘望远，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样子，但华知秋心里知道，除非是师公在下面，否则她再灵力全失也掉不下去。

华璃(不对劲……)

华璃知秋，你散一缕灵识下去，跟着那两人。

华知秋千骨和尊上?

华璃对。

华知秋照办。

一缕金色的丝线从华知秋眉间升起，轻盈如落叶，飘飘摇摇落到花千骨的胸前。按道理说，这点灵力，何况还是来自异世，外人是感觉不到的。但白子画微微皱眉，抬头望去，见浮空石上的两个人影儿正往这边看，还一边聊着什么，想来不会是坏事，便没有阻拦。

下面的动静通过这一缕神识，完完整整的传了上来。

轻水尊上，千骨这是……

白子画无妨，历练之时，遇到了偶发之事，如若担心，只许你一人，今晚便可上绝情殿照料。

轻水谢尊上！

白子画抱着花千骨飞上绝情殿，轻水急匆匆的回到宿舍内简单收拾东西。

绝情殿内，花千骨被放到冰床上，仍然紧皱着眉头，面色苍白，好像困在一个不好的梦里。

华知秋【灵识】千骨……千骨？

花千骨唔……

花千骨翻了个身，依然双眼紧闭。

华知秋（既然尊上都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华知秋将意识从灵识上收回去：

华知秋师父，千骨没有大事，看样子像是累着了。

华璃那便是她师父有事了。

华知秋您是说……尊上？

华璃没错，那股诡异的气息，我不会感觉错。

华知秋赶紧移动灵识去追白子画，然而，就差一点点，白子画仿佛感觉到了一般，很快将他的屋门关上，“啪”一声，灵识撞到门板，顺着门板滑到冰凉的石头台阶上。

华知秋……

灵识动了动，想从门缝挤进去，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屋内迸射而出，一下子将它震散了，这边的华知秋顿时睁开双眼，反应过来时，几缕金光正飞回她的眉心。

华知秋师父，尊上……好像发现我了。

华璃无妨，接下来的几日，如若要求上殿探望，尊上应该也是准许的。

华知秋您的意思是……

华璃一起随着去就好，顺便问问其他事情，如果能帮上忙，大可出手，也了解一下雁掌门一案的结果。

华知秋是。

……

果真如华璃所言，花千骨修养期间，落十一、朔风、清流等人陆续上殿看她，华知秋感觉其他人都不怎么好交流，于是选了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朔风一道，前后脚上了绝情殿。

如此明目张胆的跟踪，朔风自然是要问：

朔风你来做什么？

华知秋我来看千骨，找不到路，多谢……

华知秋作了个揖。

朔风没有再搭理华知秋，不过华知秋并不打算和朔风一起进去，毕竟她要问的东西不能被别人知道。

在桃花树下伫立，半晌，朔风从屋内出来，飞下绝情殿。

华知秋松了一口气，这才去敲门。

门内传来花千骨的声音：

花千骨请进来吧。

华知秋推门而入，先没有靠近，等花千骨看清她的面目，这才缓缓走了过去，站在窗前一米半的位置。

华知秋千骨。

花千骨你是……韶白门的华知秋姐姐！

花千骨思索片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花千骨怎样，长留住的还习惯吗？

华知秋习惯，多谢二位。

华知秋冒昧了，韶白掌门一案……可有结果？

花千骨……有了，凶手已经找到，卫昔师姐应该已经在重新打理门内事务了，你们可有通过信？

华知秋没有，知秋不知这边的通信规矩。

花千骨沉吟片刻，没有说出无垢上仙的名字，好在华知秋也不追问，得知此事尘埃落定便好。

华知秋另外……

华知秋那日尊上带你归来，师父在浮空石上察觉到一丝混沌的气息在你二人身上，我已用灵识探过，你并无大恙，看来是尊上的问题，不过……我的灵识撞门上了，并未窥到底细。

花千骨（……撞门上了？）

花千骨（还好没有看到……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花千骨嗯……知秋姐姐，师父的身体并无大碍。

华知秋是么？

华知秋沉思，神色淡然。

华知秋千骨，我们这一派的修行讲究通灵自然，洞悉万物，融己于天地，鉴风月之无边。

华知秋尊上的事情，如果有难言之隐，我便不再询问了。

花千骨（风月无边，与自然融为一体……确实是书中不曾提到过的，异世灵法，可惜糖宝不在……不然或许能在异朽阁找到相关文献，毕竟也是独立在六界之外的东西。）

华知秋但为报收留之恩，师父指点过我，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请一定要告知，知秋在所不辞。

花千骨（也许真正独立在六界之外的，也只有这二人了，要说出来吗，或许真的会有救治师父的办法……不，不可以，师父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花千骨谢谢，我会的，不过现在……属实没有为难之处。

花千骨挤出一丝笑容。

华知秋那就好……

华知秋请记住我们的许诺，知秋告辞。

花千骨嗯。

华知秋离开绝情殿，回到浮空石上。

华知秋师父，雁掌门一案已结，凶手查出。

华璃好。

华璃那师徒二人情况如何了？

华知秋千骨有事隐瞒，徒儿不便打听，但是同她说过，如果有事紧急，请务必告知我，定在所不辞。

华璃好。

华知秋对了，师父，虽然无从得知千骨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身上还残留着一点……

华知秋深吸一口气，仇敌的味道，她永世难忘，

华知秋……暗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