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医院

他们加速奔跑起来，尽管已经有些疲倦，高楼更加明显，轮廓更加清晰。谢止行自顾自喃喃了一句，终于到了。吴淼则是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对着方毅恒说：“大哥，我去医院看看，给陈贝蒂他们排排号。”她曾经在医院里待过，也是在医院被茫收入的，如今总该有几个认识的人。王阳城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他应该去建房子的地方待着。

“去吧。”

吴淼奔跑起来，身影消失在一栋白色的建筑前面，上面架着一个简陋的十字架，用油漆刷成了红色，大概是医院。前面放置着一个很大的铜像，刻着圣母玛利亚。褚淩解释说：“这是第二次文艺复兴时候建的医院，所以雕塑什么的都是基督教的。那是圣母玛利亚，她代表人类的服从。”

“服从什么？”

“服从文明，服从时间。”褚淩看着他，“时间是永恒的，而文明不是。要让文明屈服于时间，而非时间屈服于文明。”

王阳城看着那个铜像，他随后抬头看向那个十字架，没有说一句话。

吴淼跑进医院里，她冲护士台的护士说了几句，所幸她们还记得她，给她安排好了。“你还回来吗？”其中一个护士一边登记一边问着。“不会吧。”吴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另外一个平日里看她不顺眼的护士瞟了她一眼，“你倒是转了行了。”吴淼知道是说她杀人下地狱的事，她只是没有回答，直接忽视了她，走到了旁边，她站在那里，回头好像又是一年前的自己，穿着白大褂，头发那个时候仍是黑色的，乌黑，同现在一样绾成一个丸子头用簪子簪着。她回首看着新建成不久的医院，随后跟着方毅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这几年过得是什么生活呢？她记不太清楚，她杀了很多人，受过很多伤，但是没有之前痛，没有进来之前痛。她在每一个晚上一遍一遍地回忆那首歌，给袁青飞和褚淩讲自己大学里的故事。她只有19岁，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可是为什么存在呢？难道真的和亚洲蒙难组织认为的一样，自己真的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吗？

吴淼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护士拉出那张单子来。

谢止行他们站在医院门口等待着吴淼出来，王阳城一眼看过去，却感觉奇怪起来：谢止行的背包侧边里塞了很多黄纸；南栀的背包侧边里则是很长的卷轴，塞了几只似乎是西洋的画笔。他们在明知道白炽随时可能发动能力烧伤他们的情况下甚至侧边没有放一瓶水。

这俩小情侣真是有意思，王阳城笑了笑，他们这么干铁定是没有恶意的。或许是因为水实在是太珍贵了，不得不防着？不可能，这儿的人都知道茫的厉害，只有新人不知道。可是新人同样不知道水的珍贵性，更不可能来抢夺水。他回想了一下他们的能力，终究是没有想起来，也索性不再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