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上海

离开了王天风的办公室，蓝胭脂回到宿舍，开始收拾东西，看着这间住了三个多月的宿舍，心中满是不舍，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坐在行李箱前，看着面前的瓷瓶和字条，那是王天风给她的。就在刚才，她知道了，她一直最爱的，是王天风，一直喜欢的，是宋勉。

一个女人心里可以装下两个男人吗？答案是可以，比如蓝胭脂，她的心里装着她最爱却又不能爱的王天风，所以她选择陪着他，敬着他。同时，她心里还有她喜欢的宋勉，那个可以陪她哭，陪她笑，让她想时时刻刻同他一起的人。

傍晚，蓝胭脂收拾好了行李，走到了操场，这是最后一次在这里看夜色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王天风，每次他的步子都是如此，轻而有力。就像宋勉的打火机，每次都要打三下，才能点着，就如同发报机一样。

“老师，怎么没回去休息？天寒露重，小心着凉。”蓝胭脂头也不回的说着。

“知道是我，不错。不过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站在这里，不怕着凉吗？这山里的夜晚，最是天寒。”王天风走到他身边，看着她，笑着，这个丫头，难得的不怕他，甚至还敢威胁他，那么多学生，她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我年轻啊！老师身上的伤不少，最见不得变天和湿气重。”蓝胭脂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为什么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您？您不过就是把自己伪装的很冰冷而已，内心，比我们的都热。”

“噢！看样子，你懂我？”

“感觉而已！过了今晚，我们回到上海以后，我就不能再这样和您聊天了，以后，我和您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了。”

“总会有机会的，比如抗战胜利以后。胭脂，你是我带的这么多学生里，最特别的一个，你以后的任务，会很重的，你要准备好。回到上海，就是回到了战场，没有硝烟，却更加危险。死亡对你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胭脂，未来的路，长而远，黎明在何处，你不知，我不知，可是，我们都明白，只要努力，坚持，就一定会胜利。”

“老师，我懂，您放心，我会加倍小心。回到上海，我会打起十万分精神，去应对。以后，那里不只是我的家，而是我的战场。那些人，不只是我的家人，朋友，更有可能是我的敌人，我要杀，亦或是要杀我的人。以后的蓝胭脂，不会优柔寡断，也不再是富家小姐，而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别人独爱红装，而我唯有热血，老师，胭脂定不负您期望。”

“好，我没看错人，胭脂，回去以后，好好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记得，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以后，宋勉虽是你的接头人，可你直接听我的命令，有任何事，去法租界的华阳照相馆找我，接头暗号，你这里拍全家福吗？敲门暗号，三长两短。”

“好，我记住了，老师。以后回去，想您了，我就去拍照片。老师，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记得，在金信银行，你伶牙俐齿，嗅觉敏锐，当时就察觉到我身上的血腥味。”

“老师，彼此彼此，您当初不也盛气凌人吗？而且还用那种手段，把我骗了过去！”

“胭脂，那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你太骄傲，太自负，太容易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后，不能这样了。”

“好，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因为有您，您比我厉害。”

“你也别小瞧了自己，你以后，在我们之上。”

“老师，您没听过吗？名师出高徒！”

两人相视而笑，在这个冬日，难得的一丝暖意。还记得当初训练时，蓝胭脂骄傲自负，让宋勉头疼的很，当宋勉问她，为什么这么骄傲自负的时候，蓝胭脂的回答是“因为我优秀！”这句话，传到了王天风的耳朵里，两人一场比试，蓝胭脂输了，从此再也没有说过，那五个字。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天亮了，他们也坐上了，回上海的飞机。迎接他们的，是万志超和宁海雨。

“回家吧！你父母在等你。”王天风拍拍胭脂的肩膀，胭脂点点头。

“好，老师，我走了。”蓝胭脂看着王天风，面带不舍，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万志超看着蓝胭脂，看着宋勉，又看看王天风，不由感叹“她还是让你训练出来了！”

“我说过，别打她的主意！”王天风瞪他一眼，带着郭骑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