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

今天是周六，沈凝不用上班。她乔装改扮去打探卢伟的消息。从他邻居那儿得知，他以前也是做正经营生的，在街上拉黄包车，可她母亲身体不好，要吃很多药，拉黄包车根本供不起他母亲的医药费，后来才去偷去抢，他还借过一笔高利贷，给他母亲做手术。就在他杀人的前一天，放高利贷的人来家里催债，吓的她母亲又进了医院。后来他被抓进巡捕房，他母亲听到他杀了人被判了死刑，一气之下又脑出血死了，还是周围的邻居一起帮忙把她母亲埋了。

沈凝“你知道他母亲去的是哪家医院吗？”

余大婶仔细想了一下。

邻居“好像是丽华医院。”

沈凝“那是谁给他放的高利贷，他高利贷还了没，你知道吗？”

邻居“谁给他放的高利贷，这我不知道。不过他高利贷应该是还了的，那放高利贷的人啊，就来过那一次，后面就没来过了，如果没还，应该是还要再来的呀。”

沈凝“除了催债的人，你还见过有什么奇怪，或者眼生的人来找过他吗？”

邻居“这我倒是没见过。”

沈凝“多谢。”

沈凝拿出一块大洋递给余大婶，

沈凝“不要向别人说，有人来打听过卢伟的事，这两块大洋是你在路上捡的，知道吗？”

邻居“晓得，晓得。”

余大婶乐呵呵的拿着大洋离开。

沈凝从卢伟家后窗翻进去。屋子十年没有人住，破败不堪，随处都是灰尘和蛛网。

沈凝拿起桌上的一叠纸，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发现是他母亲的手术单子。1915年3月17日，因高血压伴随的动脉粥样硬化造成的脑出血到丽华医院做手术，手术费用一百二十四块大洋，4月3日出院。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购买药品的单子。

沈凝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他家里除了一些破旧的用品，就是他母亲的药和病历，没什么可疑的东西，看来卢伟的口供是可信的。那就是有人黄雀在后，杀了她哥哥，让卢伟做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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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楚生醒来已经是大中午，阳光穿透玻璃直射在乔楚生的床上，窗外传来车来人往的滴滴声，交谈声。

他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除了宿醉的头晕脑胀，后脖颈感觉也有点疼，像是被人打了一下。

昨天晚上他好像梦见了谢语凝，还抱着她不撒手。在他的仔细回忆下，谢语凝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沈凝！！

他想起来了，不是做梦！是沈凝送他回来，他却将她当作谢语凝，死死的抱着她，不让她走！他懊恼的摸摸后脖颈，她不会觉得我是流氓吧？她不会一气之下辞了巡捕房的工作吧？

乔楚生这些年虽然常常混迹在花丛中，哄女人对他来说驾轻就熟，但沈凝不是那片花丛中的花呀，这可怎么办？

收拾洗漱好，乔楚生决定找个人问问，幼宁肯定不行，她如果知道了，他和沈凝不得尴尬死。想了一会儿，最后开车去了长三堂。

长三堂是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女子从小接受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允许卖艺不卖身。

小时候家乡闹灾荒，他与瑶琴一起逃难来到上海，后来他在码头扛大包，瑶琴被卖去了长三堂，这些年时不时的照应一下，瑶琴也算是他妹妹。

瑶琴“楚生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要找哪个姐妹吗？我帮你叫她们。”

乔楚生想起昨天晚上喝酒的事就头疼，要不是喝醉了，他也不能干出那事来。

乔楚生“不用，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件事想问你。”

瑶琴坐回椅子上，

瑶琴“什么事啊？”

乔楚生“我……”

乔楚生觉得难以开口，问这种问题，真不像是他的作风。况且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说的人是沈凝，如果传出去，岂不是让她尴尬。于是改口为我有个朋友。

乔楚生“我有个朋友，他喝醉了，不小心冒犯了一个女生，这要怎么办？”

瑶琴看出来他说的人是他自己，但也没拆穿他，顺着他的话问道，

瑶琴“那女生是他什么人？”

乔楚生“朋友。”

瑶琴“什么样的朋友？女朋友？红颜知己？还是普通朋友？”

乔楚生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三者都不符合他与沈凝的关系。女朋友肯定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知己的话，虽然他查过她的资料，对她的过往有些了解，但总感觉她很神秘，而她对他也是疏离的。噢，除了找到电车那次。他就是单方面的将她当作自己人。

乔楚生“就不太熟，但将她当作自己人那种。”

瑶琴摇头笑了笑，不太熟还能将她当作自己人。

瑶琴“买个礼物，认真向她道歉，解释。”

乔楚生“认真？”

瑶琴“嗯，他喝醉了冒犯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是她？因为他将她认错成了谢语凝，可他真的要与她说谢语凝的事吗？他对谢语凝的喜欢，除了老爷子自己发现的，他从未与别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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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论有人当面向以前的自己表白，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她，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