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理发师说:‘我只给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那么请问他自己在不在这个集合里呢?”
37在讨论课上笑着问大家。作为一位数学天才,她常常被教授拉到讲台上为大家下发讨论任务,可爱娇小的她脑子里却装着成堆的理论知识。
一时间还没人理解,坐在底下的玛蒂尔达正要举手,却发现十四行诗已经抢答,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悖论。若说他只给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那么他自己将是一个十足的矛盾体……”
她最后以“这终究是个难有答案的论题,我想,此悖论在当时可能对极多数学成果都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而以我们现在的知识水平,更是难以破解”收尾。
这是罗素悖论,百年前动摇集合论的基础研究成果,让数学界陷入了第二次大危机。
维尔汀想道,把目光从窗户转移回来,聚焦在身侧那在一片掌声中缓缓落座的十四行诗。
·
已经放学,维尔汀站在教学楼门前的平台上,低着头。
“维尔汀。”
“嗯哼。”
听到自己的名字,维尔汀简单地回应了一声,不过仍然头也不抬地低头望着在她脚边跳来蹬去的绿树蛙。
“啪唧”
“!”
眼见着维尔汀猛地蹲下,一伸手便极快地抓住了跳到半空中的树蛙。一旁的十四行诗瞳孔一缩,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维尔汀一转头,见到是十四行诗,眼底却毫无惊讶之情。
“你在……抓树蛙?”
“你想要吗,我替你再抓一只。”少女显得无所谓。
“不……不,谢谢你。”
对维尔汀提出的条件,她略微尴尬地笑笑拒绝了。接着,她又抬头朝昏暗的天空望望,浅绿的瞳眸微微睁大。
“既然树蛙都跑出来了,那么天也快下雨了吧,维尔汀同学带伞了吗?”十四行诗看了一眼维尔汀手中紧紧被扼住的树蛙,拿出了放在包里的一把透明伞,但她的手又有些犹豫地并未撑开“不过这座城市很久没有下过雨了……”
“没带伞,所以我不打算回去。”维尔汀望着前方敞开的校门,回答十四行诗。
“晚上的学校很危险,维尔汀同学。”十四行诗说。
这句话倒引起了维尔汀的兴趣。
“这所学校么?”她终于转头对上十四行诗的眸子,可见,那双暗沉的灰眸夹杂着丝丝好奇。
十四行诗闭上了嘴。她自知自己的话似乎更坚定了维尔汀不回家的心愿,几秒后,她开口:“我的意思是,这点小雨还没有达到让你困在学校的程度。”
她说着,将手中紧捏的那把透明的伞递到维尔汀面前。
两人都未意识到维尔汀手上的树蛙正在挣扎。
“你又在施舍了吗……会长?”维尔汀轻声问道。
“不,我只是想……稍微淋一点点雨。”十四行诗笑了笑,不拒绝这份新上线的称号。此时雨点已经开始覆盖地面,发出夏日的动听雨曲。十四行诗挥挥手,果断转身正要走出教学楼的檐下,走向雨中。
维尔汀一惊,捏着树蛙的手用力了一下。
“等等……!”
树蛙从手里掉到了地上。维尔汀跑到十四行诗的身后,些许慌乱地用指尖轻触十四行诗的胳膊,又快速收回手。脚步停息,那回首的绿眸再一次对上她的眼。
“我们两人撑一只伞吧……
“……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