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孔雀

于适寸步不离地跟在唐岁身后，不动声色地把她和人群隔开，防止有谁磕磕碰碰到她。

唐岁安静地站在笼子外看着，眼花缭乱地看了一只又去看另外一只，完全没注意身后的于适，简直入了迷。

据说孔雀看到长得漂亮的人会高兴地开屏，于适虽然不知道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但他看见唐岁因为孔雀对她开屏而笑起来，想着或许这个说法是真的。

那孔雀本来是在悠闲地散步，在看到唐岁之后忽然停了下来，歪着脑袋打量着小心翼翼看着它的唐岁，竟然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随后，孔雀一抖羽毛，如扇子般的尾巴展开，漂亮的翎羽遮天蔽日，上头闪烁着蓝绿色的璀璨光芒，在阳光的反衬之下熠熠生辉，像是刚刚从地里开凿出来的祖母绿颜色的宝石一样。

唐岁情不自禁地睁大眼，无声地用口型惊叹了一声，又因为看到了孔雀开屏而觉得有趣，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博得美人一笑，孔雀更加起劲地摆弄着翎羽，因为角度不同，那翎羽就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惹得周围的游客纷纷惊呼。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从不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了另外一只孔雀，把那只正在花枝招展的孔雀撞开，争先恐后地开屏。

没过多久，唐岁正对面的位置就站满了孔雀，它们聚集在一起，发出好听的鸣叫，不同颜色的翎羽层层叠叠，蓝绿色深深浅浅，当真是白马寺里的奇观。

于适你看，它们很喜欢你。

唐岁【它们好漂亮。】

于适现在看手语已经没有问题了，大体弄明白唐岁的意思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女孩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站在他身前，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于适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了滚，虽然百般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去深究，他确实是对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产生了一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隐晦心思，好像不是亲情，也不是其他的什么情感，像是外面包裹着柠檬的蜂蜜，又酸又甜。

看到她的时候，他会开心地雀跃，而工作看不到她的时候，他又会难过，接着是止不住的思念。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会是喜欢吗？两个人相差六岁，是规规矩矩的兄妹年龄差，怎么可能是那种喜欢。

可是具体的那是什么，于适又说不出来。

他只想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保护着她不受伤害，然后……把她藏起来，别被唐家那些人找到，把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小女孩。

这算什么？于适居然有些懊恼，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发丝，在心底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于适岁岁，你不觉得自己很像孔雀吗？

于适就是那种骄傲的，闪着光的漂亮孔雀。

唐岁闻言回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

唐岁【真的吗？】

于适嗯。

他是真诚地在夸她，她怎么表情这么奇怪？

唐岁【可是母孔雀很难看，也不会开屏，尾巴光秃秃的，没有哪一处称得上好看。】

唐岁打完手语默默地看着于适，好像在问“现在你还这么想吗”。

于适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尴尬地抿了抿唇。

于适啊……是这样……

于适那没什么，把漂亮孔雀当成母的就可以。

唐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