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书店

“怎么做？”秦川也坐上一张桌子，白茶像被老师盯着作业的学生，慌张地解下项链开始解释。

“懂了吗？先试一下吧，这对老手来说都有些难度。”白茶解释完将项链交给秦川也，自己伸出手打开法阵。

经过讲解，秦川也本对法阵的展开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白茶打开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白茶作为高级恶魔的强大。

从手心发出的红光逐渐形成光圈环绕在白茶手臂，他随意的甩手，手臂上的光圈就变化成三个，身后也出现一个更大的光圈。

随着白茶的施法，地上也出现了像他身后大小的法阵。秦川也本以为这就够了，但白茶仍没有停手的意思。法阵逐渐升高，直到到达秦川也腰这么高时，地上重新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法阵。

法阵的范围甚至超过了教室，秦川也整个人悬浮在了半空，法阵一直向外扩大，直到覆盖整个学校场地。

这还没结束，秦川也正下方再次出现光圈，使他能正常站在地上，一开始升起的法阵这会儿就像个小桌子摆在秦川也面前。

根据白茶教的方法，他将项链放入法阵中预留的位置，又将带血的纱布拆下放了上去。数不清的字符从脚底窜出，从秦川也面前飘过，最终在法阵上组成一串咒语一样的东西。

"אני מוכן להקריב את נשמתי לשטן כדי להעניש את החוטאים במקומי, ולשם כך אקריב את דמי לשד שמשרת אותי."

按白茶教的，他背出了那段咒语，像是教徒祈祷时的祷告，他正向和他签订契约的恶魔祈祷，祈祷对方惩罚自己指认的罪人。

"שד חוזה: אנג'ליקה ווייט"

白茶接着秦川也念完的咒语，大声喊出最后一句使契约成立的咒语。

法阵收起，下课铃正好响起。

“可以了？”秦川也伸手抓下漂浮在空中的项链，转头问白茶。

白茶抬眼便看见秦川也双眼通红，渗出两行血泪。秦川也感受到留下的眼泪有些不一样，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他伸手去蹭，低头就见手指被染红。

“你眼睛……”白茶被吓到，他也不知道诅咒的副作用是什么。

“现在可以去校医室了。”秦川也并不惊讶，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去了校医室，校医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血很快就不流了。秦川也坚持说自己没有别的不适，校医只好让他先躺在校医室休息观察一下。

“真没事吗？”校医刚出门，白茶就凑到床前焦急的询问。

“你希望我有事？”秦川也打趣似的回复，白茶顿了顿突然变得很生气：“说什么呢？”

“你气什么？”秦川也转头看白茶一副要哭的样子，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也不至于把人惹哭，于是他伸出手去抓白茶的手。

白茶眼睛湿润润的，没拒绝秦川也抓他的手，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怎么会想你出事？”

秦川也头次把人惹哭，有些不知所措：“就……就因为这句话？不是，我开玩笑的。”

校医室的窗都开着，窗外的风吹进来，白茶的头发凌乱了。遮住了眼睛，嘴唇依然是通红着，他张嘴说着什么，秦川也没有听清。

窗外风很大，白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校服短袖，校服很薄让灯光一照能看到白茶瘦弱身材的轮廓。

有这么一下，他发现白茶和母亲的画像重叠了。秦川也说不出话，他伸手撩起白茶的刘海。

这会儿他才发现，白茶那双桃花眼和母亲一模一样，白茶眼里噙着泪，鼻头眼圈都红红的。秦川也下了床，将白茶抱进怀里。

“我真的没事，别哭了，对不起。”秦川也像哄小孩一样，拍着白茶的背。

白茶在秦川也怀里有些发抖，他试探着抱回去，见秦川也没反对，便搂住对方。两人抱了很久，一直到白茶不再发抖。

“穿着吧。”秦川也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白茶身上。

校医过了很久才回来，给秦川也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没什么问题，就让人走了。此时已经正午，放学了。

“啧，历史课落了。”秦川也回教室收拾书包，正抱怨着，又瞧见了窗外路过的历史老师。

历史老师也看见了回教室的秦川也，她面露担忧的走进教室，快步走到在教室后头的秦川也的位置。

“诶！川也，你上哪去了？刚刚上课问同学们也不说话。”历史老师不高，长了张娃娃脸看着就让人觉得是个开朗的小女孩。

“去校医室了，老师。”秦川也微笑着回答，见老师担心又补充道：“他身体不舒服。”转头看向白茶示意他配合表演。

“哦！对了，还有新同学。你好你好，你们班转来的学生真多，这个是……白茶？刚才上课点名他也没回答。这名字……还以为是女生呢，是个清秀的男孩子啊。”历史老师笑向秦川也身后背挡住一半的白茶问好，同时和秦川也聊了起来。

白茶点点头，历史老师像见了什么小宠物似的叫起来：“太可爱了，这孩子。川也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呀！”

秦川也收拾出要带回家的书也只有历史的，他低头轻声询问着老师：“相处挺好的，老师，今天的课，我能借一下您的课本我看看吗？”

“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你喜欢历史，但你这……也学学别的科呀！以你的能力，好好学年级第一都有可能。你父亲的事和你没关系，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知道。”历史老师看着桌上各种历史的习题和书籍，又看看角落被当画纸的化学课本，苦口婆心地劝道。

“嗯，好的。”秦川也轻轻回答，手上继续收拾书。

历史老师叹口气：“唉……答应可要做啊，新同学应该落了不止一节课吧？你有空也给人家补补，可以吗？”

“好的老师。”秦川也停下收拾的手，坚定的回答。

“你劝劝他，同学要互帮互助，一起进步。我还有个会，先走啦，你们早点回家。”老师看着白茶说的，让他也劝劝秦川也，把课本放桌上就走了。

“历史老师人好好。”白茶呆呆站在原地，他也没想到历史老师会这么活泼。

“确实。”秦川也把书拿在手里，走出教室。

白茶扯扯身上的外套，上面散发出一股木质香味，让人平静。“嗯。”

走在回家路上，秦川也看到了周存希提起的书店。老板是个七旬老人，听人说他人很好学识也渊博，去过书店的人都能和他说上几句，从中获得启发。

秦川也脑海中想起：母亲也提起过，和父亲一块去的。秦川也在书店前驻足，陈旧的书店里全是实木造的书架，店虽然小但里头的书可不少。

“你要买书吗？”白茶发现秦川也盯着书店，凑到橱窗前看着里边的书，语气里充满期待。

秦川也看着像小孩一样趴在橱窗走不动道的白茶，推门走进书店，白茶看见了跟在秦川也身后欢快的进店。

白茶在店里这看两眼那摸几下，不是因为他没看过书，是因为这店里的东西实在稀奇。什么漂浮在空中的小火车，绕着书架飞舞的蝴蝶，在地上乱跑的玩偶，天花板嬉戏的小鸟。

“别乱碰。”秦川也在一旁提醒，白茶收回手一脸的不高兴。

“喜欢可以拿来玩，没事的，弄坏了我再修。”收银台传出老人的声音，只见一个老头拿着茶杯，从收银台探出一个脑袋。

秦川也回头看向收银台，有些被吓到的失措，他进门时没注意这有人。

“诶？你是？”老头看着秦川也愣了神，他摸索着桌上的老花镜戴到眼前。

“秦……穆怀？”老头不敢相信的将眼镜取下擦了擦又戴回去：“不对，穆怀有纹身……那你是？”

秦川也认得父亲的名字，他经常被人夸长得和父亲像，那些人总说好看归好看，只怕随的不止有这张脸。

“秦穆怀是我父亲。”秦川也走向收银台，老头眯眼瞧着他。

“怪不得，父子俩长得都这么好……你比起你父亲要柔和些，和你母亲也像，你母亲也是难得的美人呢。”老头自顾自的说着，看样子他应该就是大家说的老板。

白茶凑上前，弱弱的问：“你们……认识？”

“不是不是，我和他的父母是好朋友，他们这对情侣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呢……一下认错了，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老板笑着喝了口热茶，招呼白茶两人在店里随便看看。

白茶看秦川也看着老板一柜子的收藏，像在想什么，他拽了拽秦川也的衣袖，对方没回头只是应了一声。

柜子中间的格子放有一很大的相册，封面上写着《好朋友》，配图是老板和几个学生的合影。其余格子放了许多看着很廉价的物品，大多是些塑料，石子类的玩意儿。

“那个相册……”秦川也盯着柜子上的相册，老板顺着他目光看去，笑道：“那是经常来我店里的顾客和我的合影，这可是我的宝贝啊！你父母也在里头。”

“我可以看看吗？”秦川也低头看着老板，老板放下茶杯就将相册拿了下来，小心拍去上面的灰，放到桌子上。“看吧。”

老板将茶杯和桌上的东西全都拿开，只留相册在整洁的桌面上。秦川也轻轻翻开已经泛黄的书页，里头的相片却保存得出奇的好，一点褶皱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