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由后天而返先天，超凡脱俗的过程自然是不同的。即便在那漫长且似乎无有穷尽的修行之途当中，这不过只是第一步，是开始，是入道之初。

　　但天地灵气汇集莹莹清气在周身流转，触目之所见所闻俱是同过往之间生出改变。良久之后杨戬回神，从那玄之又玄的状态里走出，便见素衣仙人收回了手，长身而立，不沾因果不染尘埃。望之恰如同风雪，却是再澄澈与通明不过的。

　　于是心中莫名的，因将这修行第一步踏出而感到欢喜，甚至是略带了几分急切的心情便这么自然而然的安定下来。始知百尺竿头，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而在杨戬将周身气机平复，并且认认真真谢过自家师尊护佑之后，玉鼎真人自是垂了眸，将目光落在那玉泉山上。

　　诸多种种占据了此间的妖魔显然是灭去，玉鼎真人带着杨戬落下了云头，踏上那玉泉山。沿途自是有叫玉鼎真人剑气所诛杀的妖魔躯体化作那在且无所不在的天地灵气及血水，滋润这片土地。

　　使这本就灵气盎然的福地仙山再增添那么几分灵气。空气里的血腥味等种种同样仿佛是因此而被淡去。而后又起了洞府，立了阵势等诸多种种暂且不提。杨戬虽然入道，却未曾真正开始修习。

　　而是于此过程中，刻录符篆、阵法等种种，直至这玉泉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彻底营造成一派仙山福地的景象，而非是从前。杨戬的修行之道，同样是踏上了路途。

　　山中不知时日过，这样的日子无疑是极枯燥且乏味的，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但却又并不代表，在此过程中并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

　　便如同因为那理念分歧等诸多种种的原因，玉清元始与上清通天这对再亲密不过的兄弟之间，似乎由此而生出了龃龉，而变得再没有过往那般亲密。便是阐教截教的门人弟子，同样因此而受到影响。

　　又或者说影响本就是相互，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因为门人弟子之间的争端、还是两位教主的分歧而开始，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界定。至少未曾有想象中的好界定。

　　但这一切却又似乎同玉鼎真人、同那玉泉山中的师徒并没有太多关联的。直至那一日，杨戬奉命前往昆仑玉虚宫中送上贺礼，将要回转之时，忽然有一道灵光撞到他的袖中。

　　“灵珠子——”

　　太乙真人驾了祥云而来，手中拂尘伸出，鬓发与衣物之间似是有几分散乱，遥遥的招了手。却又在至于近前的那瞬间严肃了面色，做了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是杨戬师侄啊。”

　　太乙真人如是言，微微颔首，以手捋须，目光却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落在了杨戬的袖间。于是杨戬失笑，恭恭敬敬的打过招呼道：

　　“见过太乙师叔。”

　　“师侄可是看见......”

　　太乙真人语音吞吞吐吐，似是有几分不好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