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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过黑暗26 我曾活过,我将活过

曾否如神安眠

他突然想到在简报上一闪而过的格劳瑞亚.斯图亚特的模样,和《时代周刊》上松冈洋右举着帽子笑容满溢的样子,他有些嘲讽的想,谁知道他们日后命运会如何呢?(松冈洋右日后为二战甲级战犯,曾与斯大林合过影,而格劳瑞亚得到善终。)

命运就像西西弗斯那生满老茧的双手所不停上推的滚石一般,总会在意外处跌下,朝着已定的目标继续无情滚动。他盯着女孩那双匀称的手,它曾经应该轻拈起过茶杯柄,伴着昂贵的可可饼干所用,做不得一点粗活,但现在那命运便要碾到她的身上了,如果没有那个诡谲的漂浮存在挽救了她的性命,恐怕她现在早就成了时代滚动车轮下卑贱尘泥,但那样还好些。

里德尔从未想过那双曾经捧起书本茶具的手,现在要去工厂那生锈铁腥的岗位上做粗贱的工,拧好可口可乐的瓶盖,在碾轧机下挣扎求过,抑或是为巨大冰冷的战争机器拧上螺母这样的工作,那双手上一定会生起发黄的粗茧,鲜少的体力会因此被消耗,柔弱的身躯会如同被飓风所摧折的花枝般弯成两半。

她一定会倒在那间岗位上,因为肚子空空,中餐所食用的那一点干硬黑面包根本不够维持她一天所用的精力,粗糙的纤维会划过那被养的极好的食道,把那金丝雀儿喉咙噎的发呛,眼睛上翻,里德尔对此只能从喉管中挤出一声轻嗤。

那个女孩无疑在孤儿院是不正常的,无疑是会被他人所排挤辱骂的对象,她的学识在此处是垃圾,是早不该存在于此地的东西,是人体上增生出的肿瘤,一群人身着白大褂厌恶的看着她,在她身上比划,试图去除那块肿瘤,但正巧,也许是那命运的抉择,或者是阿波罗突然跟女祭司说要更定预言结果了,里德尔本会走上一条绝望黑暗布满荆棘的道路,但是命运攥着判决书将埃特娜丽拨到了他这边。

似乎有人跟他说过‘你要信命’这种无稽之谈,里德尔相信命运那拨弄人的双手一定存在于世上,但他不是命运论者也不是虚无主义论者,他只试图掌控命运,试图让自己成为那观人生疾苦众生纷纭的最高者,他那颗惴惴不安的内心告诉他,你必须追求知识的完美,如同某种生来便必须要遵守的固定规则。

是,也许他是有拿破仑情怀,小小一个却把自己看的比全世界都重,他在耀目的聚光灯下不适的睁开眼,把苦难的每一天当做话剧或者是电影中某些受苦受难的桥段来演。

他说,你要信命。他是谁?里德尔在片场迷茫的睁开双眼,他看着无数人——大概是各色当红演员拄着节杖从他面前走过,节杖活像希特勒给海因里希颁布的那根,纳粹鹰冷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这就是他的命吗?他梦想当那个传火的普罗米修斯却忘记了他的结局,被锁在高加索险峻的山峰上,冰冷的铁链捆缚自身,每日鹰隼还要长戾一声从高空飞来从仍鲜活的身躯中啄食心肝。她说,你要信命。

那声音温柔无奈,不像前面那名男声一般莫辨感情。她又是谁?里德尔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闪现,他又从那耸峻的高加索山到了木质装潢的话剧舞台上,红色天鹅绒的帷幕刚刚拉起,显然演出刚刚开始。不知是哪个报幕员拉开了那可怖的帘子,露出了下面的真相。

里德尔觉得自己要被绑在这台机器上了。他的手强制性的被无形中的巨力绑在机械输送带上,那条带子拖着他向前不情不愿的缓慢拖行,他的过膝袜被摩擦崩开,露出下面光裸的膝盖。幼嫩的肌肤与冰冷的顽石接触,在粗粝的表面打磨出破损翻皮的场景,血从摩擦处流下,膝盖简直痛到要折成两半,于是他拽着带子奋力扭动试图缓解疼痛,身后流下长长血带,观众们隔着高大戏台哄堂大笑,似乎对这么一个孩童残忍滑稽的表演十分满意。

里德尔即将被绞进那黑梭梭的输送带中,他的面前是一道狭窄金属类似工厂碾轧机般的入口,这时候那道女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痛苦的阵阵呻吟,而黑狭的输送带随着声音缓缓蠕动,如同某种奇巧诡异的活物一般,里德尔在膝盖磨破的痛楚中突然灵光一闪的睁大了那双眼,如同时常笼罩萦绕高楼的灰迷雾霭双眼盯向那似乎在吞吃人的碾压机口,他无师自通的懂得了那道声音竟然属于他那未曾谋面的母亲,他也懂得了当他被卷进那口子中会发生什么事,他会骤然让脆弱幼嫩的肌肤触碰到寒冷的晚风中,随即他来到了冰冷无情弱者淘汰的人世中,被迫接受自己的所有未来和命运。

“他随父亲,叫里德尔。”这道声音似乎在他耳边响起,此时里德尔正要被卷入那道黝黑的碾轧机器中,面临血肉横飞的无妄之灾,单就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还依旧出神的想着[什么嘛,为什么我不能给自己定义一个名字,非要等别人施舍宠物似的给我安上一个固定的名字?]他在手骨破碎疼痛来临的前一秒,听到了一声不真切的声音,似乎说着“好好活着。”这声音他不了解是来自于自己由于长期缺爱所对母亲产生的臆想,还是真实在出生时听到的话语,但他还记得科尔夫人在当他三岁时追问母亲来历下落时冷冰冰说的那句话。

“她的临终遗言就是让你最后叫了马沃罗里德尔,要我说真不负责任,你的稀奇古怪肯定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劳,别多想这些了,她早就是埋在黄土灵柩里的枯骨,你还是活生生存于世间的人类。”可是里德尔总是觉得,人类也不过只是活生生的血肉亡灵,到最后和死人没什么不同之处,都是一捧黄土,比起也没有什么可骄傲之处。

“所以,汤姆你觉得我在哪个阶段呢?”埃特娜丽用着一种狡黠的眼神盯着里德尔,笑容里免不得带几分促狭逗弄,里德尔看着她那种眼神却心中发慌,感觉真正入套的人只有自己一般,他总有种无力感,为了自己无法真正决定自我人生而感到无奈,他知道一件事,死一个丰满的人才叫死亡,哪怕死再多人,泰晤士河中飘过再多尸体,那便只是人们担心明天生计的污染品,和自己人生交错的平行线,最终也是一行冰冷毫无生气的数字而已。

而埃特娜丽,他将自己先前所推测之妄言尽数推翻 ,埃特娜丽她并非毫无感情,相反,她只是忍受它们,她知晓自己的早熟特殊之处,但并非像里德尔一样张扬,将自己故意与他人划分界限,她只是默默的掩埋真实自我,她并非不为亲人的离去而难过,她只不过是习惯了长久的忍让,习惯将自己真实感情永远的掩埋入黄土灵柩之中。

他回想起自己方才对与父母的幻听,看似敦敦教诲,实则在明里暗里敲打他,要求他一定要符合人世的规则,仿佛不那么刻板守礼便会被世人耻笑,从此永恒与世间。“所以说人活着就是为了驯化自我,良知的训化,社会对于本身的训化,但我非但不听。”埃特娜丽狡黠的眯起眼睛,将腿交叠,依稀存留有褐色痕迹的裙摆如同披被,自然垂下美丽皱褶。

“我没必要遵守人世间的规则,哪怕来了这里要接受命运敲定又如何?”她用那翠绿色双眼向渺茫远方看去,那里是伦敦这巨大铁笼的笼门,是布立恒生的荆棘蔓延处,那双眼如同极好的宝石,如灯塔般似乎是要照到那迷雾朦胧处。她突然将自己那生的极好的脸庞转过,直直看着里德尔。“汤姆,你知道吗?我是个神庙之中的预言家,我预言我必将活过这个严酷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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