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少有一点不好,就是跟谁都能有点亲戚关系。
吴良的三舅舅就住在明钰屋子旁边,她也没想到关系网会这么复杂。
“我三舅舅是工匠,手可巧了,经常给我做好东西给我玩呢,他一定能给你做一支和哥哥一样的簪子。”
这位三舅舅听了吴良的要求后,窘迫地摸了摸一边脸:“这……”
样子可以大致还原,但那位公子戴的簪子是玉啊,他上哪儿找玉去?
明钰讪笑着摇头,拉着吴良走了。
结果没几天,尚旭谨来找她,扔了支和他头上那支很像的木簪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拿它做什么。”
木簪在明钰手里就像个烫手山芋,经尚旭谨的手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不是你要我这样的簪子么?我不想忍痛割爱,让别人给你做了个,又不要你的钱,还挑什么。”
好,道德绑架是吧,她拿着就是。
随后,明钰用木簪把头发一盘,抬手示意送客。
尚旭谨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屋里还留着一些日常用的东西,还有两只旧瓷碗,明钰只用一只碗喝水,别的也不做什么,另一只碗就搁置了。
这天之后,明钰一直用那木簪盘头发。
某天近午时,屋里传出一些轻微的动静,门从里面关上。
“躲得倒好,我还当你已回去受训,怎知你有能耐半路逃出去,倒叫陛下好一顿罚我。”
“杀了东边第三户人家的那对老夫妇,我就跟你回去,任打任罚。”
刘澍一挑眉,不禁笑了:“叫我去杀人?什么理由?”
“一会儿有个孩子会来,你不想叫他看见就去,解决了回来就成,只需一场戏,这里有冀月的人。”
“我来时已经知道了,更何况你都没去过冀月,头上戴的却是冀月王室样式的簪子。”
“冀月王室?”
“你不知道?”说完,刘澍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是,冀月的事想日后再告诉你的。村里住的那个人是冀月的君主,尚旭谨。”
明钰早知那人身份不简单,倒没想到是冀月的君主,她不在前线,躲在这村子里不知道战况,不清楚堂堂一国之主为何流落到这种地方。
哦,应该是家没了。
在明钰愣神之际,刘澍已出去处理那对老夫妇了。
没多久,吴良一声满带着雀跃的“姐姐”唤醒了她。
吴良小跑着跳过门槛,在她面前停下来:“姐姐,今日有肉呢!”
明钰回过神,嘴角不自觉勾起,她蹲下来:“吴,良?”
“啊,姐姐你能……”
“嘘。”
吴良听话地闭上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明钰。
“我怕你们不收留我,所以才装作不会说话的,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嗯!”
明钰双膝跪下来,她将吴良抱在怀里,眼中有些许柔情和水光,随后她松开吴良,让他转身对着门口,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看,那个方向是你外公家吗?”
“是啊。”
“好,多看看吧。”
吴良还没来得及想她为什么这么说,心口一痛,同时肩膀上的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