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这还只是保守说法，实际喝了多少……

三七分，永乐七，他三（病刚好一点，喝不了多少）

不过他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过自己还有伤在身，完全没有想过还有个人在那等他回来。

按他的说法便是：

活着一世，尽兴便可。

君离殇脸色一暗，吓得鸢连忙改口：“公子还是记得大人的，小殿下叫喝的时候心里还记挂着。”

他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就只不过是随口扯的，很显然，君离殇也没信他半个字。

听他说完后便把顾清辞抱进屋里了。

君离殇拿椅坐在榻边，顾清辞靠在肩上，看着醉醺醺的。

“是觉得我给你的是续命散，所以便这般不上心……”

他本来是想说他一下的，但看着喝成这样，于心不忍。

他也舍不得。

顾清辞：“没事……”

“还有我呢，我有事。”

“那下次不喝了，不喝了……”

顾清辞想多跟他说几句，但酒劲上来，说话断断续续的，浑身都像别人给上了软骨散一样。

“今日你身旁的那人，是时安？”

“是。”

隔了好一阵子，顾清辞才开口道：“不是去宫里，怎么跑到风月场去了，还真是……贵人不答实事。”

“你不也是，咱两个没差多少。”

这话音，怎么听着都像是爱侣之间，可惜他们不是。

大概是顾清辞真醉了，对谁都那样，他应该不是那个特例。

都说戏子薄情，楼里的姑娘千金博一笑，他偏偏什么都不缺。

说起他的身份，君离殇把他要过来没多久后就知道了，他却从未提起过。他在等顾清辞有朝一日告诉他，偏偏顾清辞也是个倔性子，既然他不提，他自己也不会主动说起。

“小辞。”

顾清辞靠在他的身上，低声答了句：“嗯？”

“我们是朋友，是么？”

能么？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问了很多遍，问了很多很多遍……从六年前开始。这两年越发强烈，大概是把这个人看得太重，所以觉得之前的罪过伤人太重，他一辈子也换不来原谅，那他的一辈子……就这样了。

顾清辞点点头，问道：“也不是。轻薄了姑娘便要娶了人家，那个是大人准备这么负责？娶我？”

顾清辞坐起，醉眼朦胧：“怎么不答话？”

君离殇先是一愣，释然笑笑，低着头凑在他耳边：“酒后誓言可做不了数，若你明日醒了，反悔了怎么办？”

他还真跟他较上真了。

不过这让他明白一件事，顾清辞太了解他了，或者是了解所有人。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能看透。单凭这一点，让他心里有些欣慰，最起码，他还了解他。

顾清辞举起手，想要立誓一般，君离殇忙拉住他，哄着：“别，我刚看了天象，天气极好。 ”

简单来说，怕外面狂风骤雨掀起，天上雷鸣彻亮，他年纪轻轻的，可还想再活些时日。

大概是这个姿势坐的有些不舒服，他勾上他的脖颈，讽刺般笑了一声：“怎么？国师不是最不信鬼神的。”

未经其苦，不信鬼神，不念神佛。

顾清辞歪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来，一个不深且淡的吻。

“怎么自己送上来……”

两人靠得极近，吻上他时近，吻完也近，侧面看也就差一个鼻尖距离。君离殇没想到的是，顾清辞醉成这样，要改平常，屋门也不会让他进一步。

顾亲辞主动一下，君离殇那玻璃般的自控力一秒碎成渣。

半夜。

本来想伸手揽人，但摸了个空。

顾清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窗边去坐着， 窗半开着，外面没什么风，只是夜半降温，有些凉快而已。

他衣服单薄，发链与发丝相缠，月光下美人半倚。

君离殇起身，正准备把他抱起，那坐在窗边的人便醒来了。

“热。”顾清辞睁眼，看起来已经醒酒了。

君离殇俯下身：“受凉了怎么办？”

“疼。”

“不弄你。”他说完把顾清辞重新抱了回去。

“天杀的……”

“贵人多忘事，自己说的什么都忘了。”

“我说……我没说。”

“随你。”

两人相继无言，天色还早，再睡一会也无妨。

或许是夜色无边，也或是他本就无心计较，看着自己被他弄的这惨样，也没抱怨一声。这种暧昧缠绵的气氛，好像一直都有，好像他们都习惯了 。不过没记错的话，在他醒来的那几个月之前，两人还是敌对状态（主要是顾清辞）

这一夜府里的灯火熄的早，外面市集却不像这般。

尤其是这两日，把这上京的繁华体现的淋淋尽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宽阔的街道上变得灯火通明，四处张灯结彩，人们身着节日的盛装，扶老携幼，倾巢而出，但见人流如织，红男绿女皆面带喜色，人群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实在让人忍不住感叹一声：

这盛世，天下百姓所愿。

这君主，明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