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也就是说，你娘钟情于晋国侯前夫人！”青祈张大了嘴巴：“第几任啊？那晋国侯比我都厉害，夫人跟上菜似的一样一样的换。”

　　“第一任梁溪。”司徒锦抿了一下唇道。

　　青祈登时如遭雷劈，咂了咂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任夫人是被晋国侯打死的！”

　　“嗯。”

　　“阿姐，什么事上了马车再聊吧，启程了！”司徒敬年被司徒觅颜推了过来的。

　　“没错。梁溪确实是被晋国侯失手打死的。”司徒敬年道。

　　马车行驶在闹市之中，能掩盖大部分谈话内容。

　　“当年宋家正值宋之当内阁首辅，举家皆伯侯。作为宋之最宠爱的女儿宋珊音，入宫无阻。所以她经常入宫玩耍，直至遇见北溟百年才出现一世的溟悠圣女，梁溪。至于她们如何相识，相识多少年，无从知晓。我所查到的，只有宋珊音于十六岁被司徒氏选中成为少夫人，与宋家断绝关系。那一年溟悠圣女比宋珊音早几个月嫁给当时还为世子的晋国侯。”

　　“在之后几年。坊间便传出了‘世子醉酒，失手杀死结发妻子’‘圣女已死，北溟将亡’‘厄运临头，惩治凶犯’的不满言论。甚至在偏远地区，发生了几起农民抗议。先皇大怒，前晋国侯自刎替儿谢罪。后来，世子即位，成为了现在的晋国侯。”

　　青祈缓慢抛出一个问题：“所以，你娘究竟干了什么，会在寝宫摆一尊菩萨？”

　　“她……”司徒敬年犹豫着。

　　“梁溪出嫁时，宋珊音到场了。”司徒锦没什么情绪道：“我们费了大力气，找到了当时送梁溪嫁人时的奴婢，宋珊音当时是眼含泪光，在梁溪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梁溪便头也不回的上了嫁车。”

　　青祈吃着蛋黄酥来了句：”那真挺绝情的。”

　　马车内，沉默了半响，青祈又道：“锦！帮个忙呗！”

　　司徒锦翻了个白眼，问道：“什么忙？”

　　“鬼市将现，你与另外一个人弄一个身份去拍卖会帮我拍卖一个东西。但是我记得它的身份好像是要一夫一妻。”

　　听到一夫一妻，司徒锦皱了个眉。

　　“什么条件？”

　　“这样吧，价格你随便开，最后你要什么，我无条件双手奉上。”

　　“成交。”

　　鬼市是北溟一个重要节日，每一年的鬼市开张都由钦天监算定吉日。

　　自从司徒锦听说了拍卖会规定了一男一女方可入会，还得是夫妻时，便一直纠结着：司徒氏只有所有子嗣皆十五后，方可开启试炼，但成年的没几个，一个是司徒敬之，前不久才刚揍了他一顿，那么就只剩下……司徒羽陌了。

　　司徒敬年一听他阿姐将与扮夫妻，脸就一刻也没晴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司徒锦叹了口气，带上了面具，出了新水巷。

　　“娘子！”一个温柔且明朗的男声唤住了她。

　　司徒羽陌身上特有的苦涩木香笼罩在司徒锦身边，哪怕带着一张丑极了的怪魔面具。依然能看出面具之下是一张笑的开怀的脸。

　　“娘子，外面人多，为夫牵着你可好？”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静静等候着。

　　“走吧，夫君。”司徒锦伸出手，放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上。

　　司徒羽陌将掌中的手紧紧握着。

　　一路上各种面具浮于眼前，一张张宛如皮囊之下各种丑恶的心，这就是鬼市的魅力。想要找到拍卖会太容易了，到处是拍卖会的地址，随便一问便知。

　　“娘子，想吃些什么？”

　　“闭嘴，干正事。”

　　“好，听娘子！”

　　一个衣衫破烂乌蓬垢面的乞丐拖着一条废腿冲了过来，抓住司徒锦喊着：“小溪小溪！”司徒羽陌一把把司徒锦扯到身后成防御姿态，温声又充满威胁：“老伯，你怕是认错人了。这位是我的结发妻子，你上别处去找吧。”

　　那个乞丐仿佛完全听不见，直直望向司徒锦，眼神木讷空洞，呆滞了许久，转身离开。

　　望着乞丐远去的背影，司徒锦总觉得他很熟悉。

　　但他是谁？

　　直到司徒羽陌抱起她，将她带离人潮汹涌时，她才回神。

　　“怎么了？”司徒羽陌关切问道。

　　“走吧，时间不多了。”司徒锦内心莫名的烦躁。

　　“嗯！”司徒羽陌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巷子。

　　拍卖会门前，一名小厮上下打量来人：男人身上的衣料很考究，是难得的蜀绣，还有金线做点缀。女人虽说并非大户人家的闺阁打扮，一身玄服，用一个银冠束发，但银冠上的两颗明珠，他认得，是东海万年鲛珠，价值千金，浑身气质也不是普通人，是一对行走的金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