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请多关照。”

随着这一番堪称有些霸权主义的话语结束，下面的窃窃私语不知何时都沉寂下来，无视所有人震撼的表情，绘心甚八随意地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等着台下人的表态。

沉默中，场地中央突然有一个男生举起了手:“那个，对不起，我无法认同你说的话。”

陆离看向那个白色头发的男生，他穿着熨烫整齐的运动衣，看上去干净有礼。

她早就把所有选手的资料背了下来，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吉良凉介，来自松风黑王高中的前锋，在前两天的埼玉县赛区决赛中脱颖而出。

“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看重的球队，有些球员还在备战全国大赛……”吉良凉介说道，语气不卑不亢，“我是不会舍弃球队去你所说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参加集训的！”

这些话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台下渐渐喧哗。

“没错！我还要参加全国大赛呢！”

“突然要我们一起生活，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让个像样的人出来啊！！”

场面开始控制不住了，几乎每个高中生都有所怨言，脸上带着的是被戏耍的愤怒。

绘心甚八挠了挠头:“这样啊……看来你们都病入膏肓了啊……”

“滚吧，想回去的人都回去好了。”他抬起手，十指下垂轻轻摇晃，做出一副驱逐的姿态。

“看重球队……与自己成为世界第一的射手相比，难道做一个足球弱国的高中头号球员更重要吗？啊？”他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嘲讽的语言让原本愤怒的高中生们都停滞住了，“一想到你们这些人背负着日本足球的未来，我就感到绝望。”

绘心甚八抬起一根手指:“你们给我听好了！日本足球的组织能力是世界第一，可以说这是拜‘体谅他人的国民性’所致。”他话锋一转，“但是，除此以外的其他能力毫无疑问——都是二流水平。”

“我问你们，足球是什么？”

“十一个人协力作战的运动?‘注重默契’?为了队友?”

“都不是！所以这个国家的足球才会一直处于弱势……”

“我告诉你们，所谓足球……”

他的声音突然增大，扩张到这个场地中:“就是——比对手多进球得分的运动！！”

“进球得分的人最伟大。”绘心甚八指向台下，“想在这里讲兄弟情玩默契的人，赶快给我滚。”

陆离她现在站在舞台旁边，能够清晰地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复杂的感情。

她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她对足球了解不多，也没有对其有很强烈的归属感和渴求欲。

但是仍然能理解他们这些足球小子的想法，毕竟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我为人人”的教育，“足球是团队运动”之类的……只怕是绘心甚八的这些话，会对他们的以后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吧。

但总是有一些例外，不会轻易为绘心甚八的话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