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应做到

那人早就不在了，旁边那店家对聂璟笑着回道，方才对着薛洋却不是这么友善。

薛洋又难过又生气：“我去找他。”

聂璟对上薛洋有些执拗的眼，他的声音传来：“他答应过我的，就应该做到。”

“嗯，说到就应该做到。”聂璟微微点头。

“你在这等我，我去要我的报酬。”

“好。”

聂璟看着小孩儿的背影，坐了片刻，起身悄悄跟上。

小孩儿脸上还是添了彩，在马车撵上小指前被聂璟抱了起来。

“这位姐姐，刚刚那人是谁啊。”聂璟问旁边一位怯怯围观的柔弱女子。

“那位是常家的公子，公子莫要得罪了他。”她有些难过地望了眼薛洋，又垂下双眸提醒道。

“多谢这位姐姐。”他感激的笑了笑。

一边擦拭着薛洋的脸蛋，一边往歇脚的客栈走。

“你打不过他，而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

薛洋没有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

“没关系，阿璟哥哥打得过，等晚上，阿璟哥哥去讨要他该给的。”

薛洋抬起头对上聂璟平和的眼睛：“你……”

“我瞧你根骨不错，我有一故人想收养个孩儿。”

“为人尚可，也需要一个好苗子继承衣钵，家中有一子，然而因为身体缘故只能继承家产。”

聂璟笑了笑：“也算是为孩子培养个打手兼兄弟吧。”

原来如此。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归处，就算是假的又如何？能比现在差到哪？

薛洋点了点头，望着左手小指有些愣神，分明无伤，却一阵刺痛。

聂璟把孩子丢在客栈，留了些吃食与水，让小二帮忙把他弄干净些，转身就出门。

晚上还要去讨回赔偿与报酬呢，总得先收集下情报。

薛洋穿着整洁、有些偏大的衣服吃着聂璟留着的糕点，脸上红肿的地方已经抹上了药。

“小孩儿，晚上要一起去吗？”聂璟合上门便问道。

薛洋两眼一亮，有些咬牙切齿：“当然要去！”

“那我们换个地方去等他。”聂璟把木簪子拔掉，用黑色发带将头发束在头顶，抱着薛洋便出去。

这条小道来往行人甚少，夜晚旁边的小巷子里发生什么……谁能观察清清楚楚呢？是个守株待兔好地方。

今日之后那人恐怕就要换条路回家了。

等了许久，那在青楼作乐的人终于走上了回家的路，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许是觉得离得不远，便独自一人。

聂璟带着面具，笑意盈盈地踩着他的背，他的手被捆在背后，任他谩骂反抗。

那时他看得清楚，那马车差点就碾压上去了，怕是要比当初他脚后跟被压时的疼痛更甚，这孩子那么脆弱娇小的小指只怕是要废了。

聂璟弯腰摸上他的左手小指，缓慢而不容拒绝的向后折去，听着他被堵住嘴只能勉强发出的呜咽。

薛洋也狠狠的踹了他两脚，只是这力道像小猫踩奶似的，让人看了也只觉得可爱。

从他的身上摸出了袋银子，聂璟大致判断了下多少，再踹了两下这人，而后抱着薛洋就溜。

“他差点让你失去小指，便让他尝尝十指连心的滋味，他打了你又没给报酬，咱就只能自己拿了。”

“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做的，这样能省些麻烦。”

薛洋若有所思：“你好像不完全像他们说的好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薛洋没有继续说话，下巴搭在聂璟肩上阖上眸。

他们嘴中的好人，或许根本不会真实存在。

那样的好人或许只会是死人。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