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程少商靠在霍不疑怀中揉眼,窗外已然阳光四射,屋子中被照的暖暖的,霍不疑的怀里很舒服,她很久没有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去感受他的温度了。
“你今日怎的不曾去军营?”程少商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既能睁眼看见霍不疑又能闭眼继续入梦。
“今日陪你,不然再哭闹如何是好。”程少商皱眉,抬头正巧对上霍不疑一双含笑的眼,彼时敲门声缓缓传来,阿飞站在门外喊道:“主公,两个时辰了,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了,现在阿兄正在内堂跟程校尉等人大眼瞪小眼,我来问问你们何时去内堂啊。”
“阿父?来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叫醒我。”程少商慌慌张张地从榻上起来,一手抓起旁边的衣服胡乱套上一通,另一只手拿着布巾沃盥,霍不疑弯着眉眼将她扶正,将她的衣服给她一层一层穿好,用布巾擦拭着她的脸颊。
“不用急,慢慢来。”霍不疑手拿着眉笔,点上前些日子从皇后处讨来的朱黛,“今日我给你画眉。”
纤细的笔锋划过,霍不疑凑近她的脸,二人眼神交错,呼吸打在彼此的脸庞,正午阳光正烈,正巧落在二人的半边脸上,阴暗面似描边的面具,加了朱黛的眉衬得程少商更加妩媚,似西域之地盛放的曼陀罗。
程少商看着镜子里霍不疑十分熟稔的给她梳着小女娘的发型,心中疑惑:“我如今都快当阿母了,你怎的还给我梳这种女娘发型。”
霍不疑手上动作不停,却十分耐心的回答程少商的每个问题:“在我心里,你可以当一辈子的小女娘。”程少商听着愣了神,待反应过来时霍不疑已给她梳好了发髻,是她最喜爱的猫耳。
在霍不疑的搀扶下,程少商见到了程家的一大家子人,还有萋萋阿姊。众人调侃着程少商赖床一事,府内欢声笑语,鸟雀的叫声在其中应和着,和谐融洽。
“少商,今日你这眉画的真好看,莲房的手果然巧啊。”万萋萋轻轻描着她的眉,程少商却不好意思的望向了一旁布菜的霍不疑。
他的手握过刀剑,沾过鲜血,但也能为心爱之人握眉笔,画朱黛。
“女公子说笑了,今日我一直在内堂,这眉想必是主公给女君画的。”万萋萋一听羡慕的不行,直说自己便无如此好的待遇,每早只能自己起来描眉。
“那阿姊还不快快与我次兄成亲,让次兄也给你描描眉,点点唇。”程少商在一旁打趣道。
“就你次兄那双手别把我画成老媪就不错了,我可不指望他给我描眉画眼。他可不比你家霍将军细致,昨日还为了一坛酒跟我打了一场。不指望,不指望啊。”万萋萋无奈的摆了摆手,但世间夫妻千百万样,日日动手打闹的不一定就不是恩爱夫妻,每日和睦相处的也不见得恩爱不移。
“我在家中最小,但却是最先让阿父阿母当上大父大母的,兄长们还需努力啊,尤其是三兄。”
桌上众人放声大笑,程少宫则打趣着无爱一身轻,游历山川方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