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七日后，城阳侯府尸横遍野，火光四起，鲜血染红了地上的尘土，整个府邸被血色包裹，血流成河。堂内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每一步都是踏在人的血肉之上，无旁的落脚之处。

　　凌不疑浑身是血，背后几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往外渗透着鲜血，隐没在黑色外衣之下，他一步步上前，十余年的忍耐查探，认贼作父皆为了此时！苍天有眼，他找到了通敌罪证，现下能手刃仇人，也不失得是对他最大的恩惠，自以为是天衣无缝，可他凌不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凌益！你死后你的头颅会被我悬挂在城楼之上，让众人好好看看堂堂城阳侯的嘴脸！”他手中死死拽着凌益的头发，利刃顶在他的喉咙处，他整个人似杀红了眼的凶狮般用利爪一寸一寸划过他的喉咙，刀剑上沾满了仇恨，他双手使劲斩下了他的头颅。

　　“我不姓凌，我姓霍！我叫霍无伤。”

　　多年仇恨，孤城的千百万亡灵，祠堂后的成山碑林还有他的前半生在此时随同这漫天的血腥味一起飘向天空，他独自一人站在尸山中，心中情感五味杂陈，火焰灼烧着他的衣角发出响声，他左手提着凌益的头颅在其中大笑，是悲凉是释然……

　　府门被猛的推开，他怔怔的回过头，来人身穿红色嫁衣，火星点点照耀，她目光中有泪闪动。她看着凌不疑像梦里一样站在尸山之上望着自己，眼中尽是悲凉，火焰慢慢爬上了他的手腕可他却似感受不到一般。

　　“你怎么来了。”他嗓音沙哑，眸中泪水顺着脸庞流下，他怕吓着她特意将手中头颅往身后挡了下。

　　程少商丝毫不惧，跨步大奔而去，将凌不疑紧紧抱住：“别怕，我来接你回家。”

　　从前都是他对她说别怕，这次换她来保护他，你凌不疑身后还有程家守护，你回首时我程少商定永生相伴。空中耀眼闪烁的繁星将独属于自己的骄阳带离了深渊，骄阳本应在光明大道之上熠熠发光，凌不疑，你的前半生太苦了，不妨日后站在有光照射的地方和你的小女娘相守一生。

　　……

　　崇德殿，几位大臣连夜上书斥责弹劾凌不疑弑父，三皇子力排众议为凌不疑苦苦争辩，凌不疑此时高烧不退，程少商在他身边照顾，片刻不离，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背后伤口下隐约显现的三耳虎头胎记，又见他手腕上戴着自己此前给他拔箭时所用的少商弦，看着它，她总觉得心中有一处还是热的。

　　许是闻多了血腥味，程少商觉得心中犯呕，从路上被三皇子接到皇宫之后，她路上已经吐了两次了，现下还是觉得难受至极。

　　“少商啊，子晟可醒了？”程少商压下难受劲起身行礼，文帝看着自家养子背后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尖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顿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