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训

　　凌不疑额上的青筋还未褪去，程少商只能静静坐在他的帐篷里任他给自己擦着脸上的灰。

　　文帝等人刚到帐篷门口就听见里面水盆被打倒在地的声音。程少商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声音软下来对他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未曾气你，我气那伤你之人，今晚我要去趟北军狱，她若是不说我便挑筋，剜眼，刑法之多看她能承受住几个。”

　　文帝站在门口偷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转头对着皇后说子晟这回是真生气了，他转过身对诸位大臣挥挥手，众人散去，程始本想留下来带自己女儿回去，结果也被文帝赶走了：“人家俩腻歪，你个阿父留下来干什么。”

　　帐内，程少商被凌不疑紧紧拥在怀中，细细感受着女孩身上的温度，今日在远处看见火光的时候他都快吓死了，他好怕失去她：“少商，下次不能只身犯险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好吗。”

　　程少商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女孩的发髻轻轻蹭过他的下巴，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去睡吧。”

　　“我睡着了你会走吗？”程少商从他怀里窜出来，双手拉着他的衣袖。

　　“晚一点我就走。”凌不疑又到床榻前给她铺好被子。

　　“你别走，陪陪我，我害怕，你陪我。”

　　“我们还没成亲。”

　　“子晟，陪我嘛。”凌不疑最受不住程少商对他撒娇了，女孩躺在被窝里偷偷露出眼瞧着凌不疑，凌不疑坐在床头揉了揉女孩的脸：“睡吧，我不走。”程少商伸手抓住凌不疑的胳膊，安心入睡。

　　第二日，裕昌郡主因心思歹毒，但念在汝阳王的面子上，只是褫夺了封号，送去了三才观。

　　程少商和程始一起回了曲陵侯府，凌不疑则去北军狱审问思凌，无论凌不疑如何审问，用了多残酷的刑法，思凌还是不肯说，最后干脆咬舌自尽了，凌不疑让阿起将她拖到乱葬岗去喂狼，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凌不疑到皇宫时文帝正好问起程少商，说皇后近来总是念叨她，让凌不疑哪天将程少商带过来去跟皇后聊聊天。

　　凌不疑办事很迅速，下午就将程少商带过来了，程少商和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时跟皇后讲些京城趣事，逗的皇后开怀大笑。

　　“你若是能每日抽些时间来跟予说说话便好了。”

　　“我来皇后宫中聆训吧，这样您就能日日看见我了。”

　　“你如今也算学富五车，来我宫中能学什么，再说你阿父阿母也定不会同意的。”

　　“皇后，我每日辰时前来长秋宫，申时末出宫回家，皇后不用担心，我到了宫中平日见子晟也能勤些。”

　　“那便依你所言吧。”

　　凌不疑从崇德殿中出来，见女孩提着食盒靠在连通长秋宫和崇德殿亭子的柱子上，看见他过来，程少商扬着笑脸向他招手：“为何这次也要来聆训，你若是想见皇后我可以把手令给你，你也不必起那么早。”

　　“其实也不只是为皇后，我来到宫里你一下朝我们就能得见，而且，我不得在宫里折腾出些稀奇玩意儿，让我的贤惠流转于那些大臣口中啊，让他们羡慕，看你娶了多好一个新妇。”程少商在石桌上给他摆好从长秋宫做好的饭菜，她坐在凌不疑对面，笑盈盈地望着他。

　　“好。”凌不疑宠溺的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