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上课铃消声,刘洋端着水杯和数学书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步伐伴随着声音,悠长让人惊慌。
他明明是才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却给人一种上年纪的感觉,让人惊恐,课堂缓慢而让人头疼。
不知谁是幸运儿,谁是倒霉蛋。
虽然这种情况在四班常见,但是知识多了,谁也猜不准他会提问哪一个。
出其不意,没人想被点到,因为没人能知道刘洋下一个问题的难易程度。
可能是一个送命题,也可能是一个非常so easy的知识点,他不看人,只问问题。
对他来说,高三的学生,问的不会,就是给自己找了一分,问的都会,就是巩固复习。
没答上来,一节课,站着不成问题。
江吟站起身,稍加思索。
阳光柔和,倾斜的透过玻璃,落在课桌上。
刘洋的问题是一道数列题,题型万变不离其宗。
“等差数列{an}的前n项和为S,若2a6=6+a,那么S9的值为多少。”
对于这种题,不想而知,需要思考。课堂下,有人拿出草稿纸开始思考,也有人小声交谈自己的答案。
……
“54。”片刻,江吟脱口而出,这道题自己刷题刷到过,在卷面的第一面第一题。
数学课总是有气场,自刘洋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注定这节课是个煎熬。
短短四十五分钟,对刘洋来说是不够,对大家来说上课如渡劫。
刘洋自带数学气场。他根本讲不完,讲不够。同学的听不完,脑子装不下,要溢出来似的。
……
“下课。”刘洋合上教案。
“洋哥再见……”声音悠长,软绵无力:“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刘洋声音高昂,压过窃窃私语声:“把卷子收起来,小何。”
“这次,我想改全班的。”刘洋话语带笑。
同学们刚放下的精神瞬间紧绷,上个星期的卷子,现在收,什么成分,什么概念,不多说。
刘洋收作业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还是唯一一次表明要改全班的。
慌忙中,只能东拼西凑个答案。
刚升高三,他们身上的懒散还没褪去,总想着偷愉高二那短暂的欢快时光。
……
“江吟,江吟……。”教室内一个声音从前门口传来。
“额……有人找。”
江吟放下手中的数学卷子,刚想写个名字,抬头间,手中的卷子被抽走,那人混合着其他卷子转身离开。
她想说话拿回卷子,数学组长已经跑出去追数学课代表了,人影消失,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何席,我们...组有做完的,等一下……。”
“我找那个叫什么江……。”
“江吟吧,笔记写的好的那个。”陈影澍语言懒散随意,像是记不清江吟的名字。
另一边。
声音越来越远小,江吟想过追过去,刚出声听到有人找自己,往前门看了一眼。
门口同班的男生不停的催促着她。
“江吟,找你的啊。”话里似带凑热闹:“快点呐。”
陈影澍看了一眼四班,跟他们二班有什么区别,下课还不是打打闹闹,老班总是比来比去。
二班的男生站在门口打量他,却催喊着江吟的名字,有些嘲意。
陈影澍朝四班里看,门口又来几个男生,挡在门口。
他看不见里面的人,完完全全的被挡住。
“?”陈影澍低下头,从头到脚看着眼前的两三个人,什么也没说,眼前的人,眼带着笑意,看着他。
僵持片刻。
他们不动,他也不动。
叫敌不动,我不动。
他之后什么话也没说,他不社牛也不喜欢跟无关的人说废话。
浪费时间,浪费空气,糟蹋生命。
但他好奇心强。但从不打听,除非偶尔。
陈影澍迟迟没见人出来,却能听见教室传来一声又一声不耐烦的催促交作业。
以及叫江吟的声音。
“那个江…吟…。”
“江吟。”语气生冷,毫无感情:“找你。”
似乎对这个江吟都不太友好,语气里不似友善,也听不出来和谐,没见到人,陈影澍也没了个心情。
头也不回的朝着隔壁办公室走去,留下一个背影,门口的几人看着他离开,不屑的吐槽几声:“他就是...那二班谁来着?”
几个人就这么看着陈影澍走进办公室,其中一人想起:“哦...那个叫,那个什么。”
“哦对,我想起来了……。”
“他叫陈...影澍,对就是陈影澍。 ”
几个人听了,有些吃惊:“我艹,他就是给学校捐一栋实验楼的人。”
“我记得,他爷爷,高二下学期,作为家长代表讲过话,是吧。”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就是...陈影澍。 ”一人肯定的语气道。
“陈-影-澍 ”高个男声低语。
江吟整理好手中的其他科目作业,就朝着前门走去,有人说人早走了,她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
只听那高个道“陈影澍”三字。
chen ying shu?
树?
她第一次听说名字里带“树”字的人。
她本不想来,以为又是一群小妹联合其他男生幼稚的恶作剧,不想连班内一向爱看热闹的男生,也围堵在教室门口。
小妹们会骗她,可她还是相信些一些人不会。
因为她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小妹,也并不是爱看热闹,不管不问的态度,就一定要把他们归为恶人。
也或许是因为,江吟从来不恨一个人,不知道人该怎么分类,所以即使他们偷偷帮助过恶人,她也不会因为一面而去讨厌一个人,不会把一个人自始至终定为恶人。
他们和她一样普通,又和她不一样。
兴趣,性格,又或是很多很多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