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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o keep you

HP:December

Summary:莱姆斯留给哈利的一封信。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亲爱的哈利:

  当你看到这封信之后,我已经永远离开了。在下笔之前,我犹豫了很久。回忆是一段没有尽头的路,它究竟是一种福气,保护着你珍爱的一切;还是一种诅咒,让你不断重现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经历过的艰辛、挣扎和悲痛?那些陪伴我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家人,朋友们,他们都逐渐像潮水一般退去,隐没在半边阴影中,离我原来越远——有时,我甚至都无法回忆起他们的样貌了。

  你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孤独的人,永远都无法摆脱命运的枷锁,无法承受别人如吸人膏血般的眼光。

  我仍能记得改变我命运的一天。那个晚上,月亮很圆,如同一只孤寂的眼睛凝视着一切。我坐在家中,隐约听见屋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芬里尔·格雷伯克——我永远记得这个名字——破窗而入,远处传来像是电锯一般的声音,我惊恐双眼中只映出那一双闪着仇恨的发亮的狼眼,和他背后一轮圆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月。

  从此,我的身体住进了另一个自己。他疯狂,残忍,嗜血,不断吞噬我千疮百孔的心脏,不断撕碎我生命中美丽的回忆。他伤害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想举起猎枪,对准他,扣下扳机,这样一切都会结束吧?不会有人愿意接受我的,我自暴自弃地想。

  但邓布利多和“掠夺者”接纳了我。

  我并不想过多叙述我在霍格沃兹里面作为“掠夺者”的经历,和西里斯想法不同,我认为这种事情并不值得夸耀。说实话,我并不能像西里斯他们一样对恶作剧怀有满腔热情,但我还是假装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我不想再被他们丢下,不想再成为孤单的一个人。好在我的伙伴们都很好。他们学习了阿尼马格斯化形,就为了陪我度过最难熬的月圆之夜。

  在霍格沃兹中和他们的回忆其实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回忆。人总是这样的,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不是吗?

  毕业之后,我常会去拜访詹姆斯和莉莉,布莱克也在。我们就像之前那样闲聊,喝着莉莉煮的咖啡,詹姆斯会热情地问我和西里斯有没有找到女朋友(当时我也不明白很有女孩缘的西里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谈恋爱),或者我们互相揭对方的短。

  “你们不知道吧?当詹姆斯是魁地奇队长的时候,格兰芬多的球员总是来贿赂我,让我不要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来,否则会把他们的队长变成一个傻子。”莉莉说完朝詹姆斯做了个鬼脸。当看到詹姆斯傻乎乎地盯着他笑时,她又摆出一幅嫌弃的表情,“哦,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到底喝了多少迷情剂才会喜欢上他啊?”

  西里斯像被施了Rictusempra的咒语一般捂着肚子大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詹姆斯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盯着我们看。午后的光照进屋子,空中弥漫着蛋糕的甜香,让人仿佛要醉死在甜蜜的温柔乡中。

  记得你父母结婚的时候,詹姆斯带了整整两大箱黄油啤酒。他大喊着“不醉不欢”,结果第一个倒下。可怜的彼得吐了一地,西里斯整个人趴在桌上,嘴里还在嘀咕“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是绝配”。莉莉念着恢复原状的咒语,她差点气疯了(因为我们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碎掉的啤酒瓶),她狠狠瞪了詹姆斯一眼,漂亮的红发在灯光下一闪一闪:“詹姆斯•波特!是谁第一个醉倒的?连莱姆斯都比你能喝。”我温和地笑了起来。

  “对了,西里斯,”詹姆斯醉醺醺地问,“你肯定有喜欢的人吧?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是收到了一大堆情书呢——”“哦……”西里斯含糊不清地说,“……当然了,当然了。”过了很久,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他突然转过脸来,用他灰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他张了张嘴,可能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沉默。“你呢,莱姆斯?”詹姆斯又问。但我假装喝醉趴在桌上,没有回答。

  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哈利。我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见詹姆斯,莉莉,西里斯,有时我都分不清你和你父亲了,哈哈。我们度过的时光总是焦糖色的,似乎还能闻到咖啡的香味。在他们有了你之后,虽然莉莉一再挽留,我和西里斯还是搬到了约克郡的一间小屋里——我们的房东看到我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衣服,一手拎着快要褪色的旧行李箱,身边还有一只黑狗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房子借给了我们(我觉得她可能把我们看成了可怜的流浪汉)。当詹姆斯和莉莉出任务时,我们会轮流照顾你——不过西里斯他总是毛手毛脚的,有一次差点把你摔到地上。

  后来,随着伏地魔力量越来越大,我们出凤凰社任务也越来越频繁。我在狼群中做卧底,一去就是几个月,但我没想到在这段时间里戈德里克山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我还在英国北部时,那只灰色的猫头鹰将全是噩耗的信递给我——一个朋友,背叛了另外两个朋友,被关在阿兹卡班。羊皮纸上的那一行字像Crucio咒语,就像有人重重地锤了你的心脏,无法呼吸。我想从噩梦中醒过来,或者念出Riddikulus的咒语,将这些深埋于心无法抹去的恐惧化为一个个玩笑。

  “听说了吗?詹姆斯•波特死了。”其中一个狼人说,“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其他狼人大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起来,但内心早已碎了一地。

  英国北部太冷了,冷到令人麻木。

  西里斯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那十二年,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外游荡,因为狼人的身份,我只能隐瞒身份,在麻瓜世界里同时做几份兼职。当我口袋中揣着寥寥无几的金加隆,斜靠在掉了一层漆的墙壁旁,独自一个人熬过月圆时,我总会怀念起有尖头叉子,大脚板和虫尾巴的日子。这时,我的嘴角会扬起一个微笑。正是因为他们,我才能够活到现在。在世上的其他人几乎都不接纳我的时候,是他们接纳了我——我对他们的深情厚谊充满了舍命陪死的感激。

  “一名犯人越狱阿兹卡班,正潜逃在外。”预言家日报上赫然印着加粗的headline,让我五味杂全——我不敢相信他背叛了詹姆和莉莉,但当时的我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最不愿相信的事实。

  我直到走到家门口还没有意识到那只黑狗已经跟了我一路。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抽出魔杖,就被那个逃犯掐住脖子,狠狠摁在墙上。是西里斯•布莱克。他拨开长长的刘海,一双阴郁的灰色眼睛紧紧盯着我:“莱姆斯•卢平,”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需要谈谈。”

  我轻笑起来:“还能谈什么?谈谈你是怎么背叛詹姆斯和莉莉吗?”他消瘦的侧脸隐藏在黑暗中,我这才发现十二年的监狱生活几乎要把他榨干了,“摄魂怪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你了,西里斯•布莱克,你会怀念他们的吻的。”我在尽力够到口袋里的魔杖。

  “听着……”他按住我拿魔杖的手,气急败坏地说:“他妈的莱姆斯,我没有魔杖——告诉你,别想让我去阿兹卡班那个鬼待的地方了。”

  “你知道的,我不用魔杖也可以把你送回去。”我刚想念出一个无声咒就被西里斯打断:“可你没有,莱姆斯,”他咬着牙,“听着,我没有背叛他们——我他妈信错了人。”他重复了很多遍,“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彼得没有死,彼得•佩蒂格鲁没有死。”他停了下来,等待着我的回答。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那一汪灰色。

  他见我没信,轻叹一声:“莱姆斯,我很抱歉没有陪你度过最难熬的月圆。”他的手试探性触碰我的伤口,“你又受伤了——是在狼群中受的伤吗?”伤口原本隐隐作痛,很奇怪,现在倒是不疼了。和我不同,他的手一直都很温暖——即使在寒冷的冬天,让我想起干燥的稻草,春天温和的太阳光。我觉得我快要融化了。

  “昏昏倒地。”我颤抖着念出咒语。

  西里斯尖叫一声,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他抽搐了几下,狼狈地站起来。我希望他能像之前的西里斯那样对我大喊大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哀伤怜悯不解的目光看着我。“哦,对不起,莱姆斯……”他狠狠砸了一下身旁的墙壁,天花板上的灰尘落了下来。他极力想扯出一个笑容,但失败了。我看到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我很后悔——当时真应该相信你的……如果我们选择相信了彼此,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西里斯离开了,我并没有拦他。“我们现在就可以选择信任彼此。”那个声音在我内心说到。当天,我同意邓布利多对我去霍格沃兹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邀请。哦,哈利,你应该知道这以后发生的事了。我狼人的身份在那个晚上被揭穿,只能离开霍格沃兹——毕竟哪个家长愿意一个狼人教自己的孩子呢。

  但我唯一的朋友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哦,莱姆斯,我一直想问,”西里斯小心翼翼地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到格里莫12号?虽然那里充满了不是很好的回忆,”他顿了一下,“但我现在也无处可去了。”

  “真巧,我也不想再回到那间摇摇欲坠的房子里了。”

  我们都笑了,太阳洒在他身上,十六七岁的日子恍然如梦,一串遥远而清脆的嬉笑声传到我耳边。“我……很想你。”我能看到西里斯烟灰色眼中的直白,“在监狱里度过的那十几年,我除了玩填字游戏,就只有怀念我们之前的日子了。”

  “放心,我们会证明你是清白的,西里斯——肯定能在圣诞节之前,”我轻轻捧着朋友温暖的脸庞,“我们可以开一个派对,哈利和他的朋友们肯定会很喜欢的……哦,梅林,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围在圣诞树下啦?”“我想,应该有十五年了……”他紧紧拥抱住我,似乎我很快就会化成泡沫一样,“整整十五年了。”“记得我们第一次过圣诞节时,天空也是这样雾蒙蒙的。”“但波特家里很暖和。”西里斯说,嘴上挂着微笑,“莱米,你知道在詹姆斯和莉莉结婚那一天,我想说什么吗?”

  我知道。

  原来,那些在当时止于唇齿,掩于岁月的答案,只有经过时间的洗涤才会慢慢凝结,再变得薄如蝉翼,在厚重的时光中慢慢挥动,悄然静候。

  他凑得很近。我能感受到温和的气流打在我脸上。他的嘴唇很温暖,令人回想起糖心巧克力慢慢在嘴中融化留下的温度,格兰芬多休息室里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炉火,莉莉刚刚煮好的热腾腾的咖啡,小哈利伸出来的手。他的犬牙轻轻咬着我的下嘴唇。“哦,莱米……”西里斯含糊不清地低声说,“梅林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孩子气地抚摸着几乎横跨我整个脸颊的伤痕:“还疼吗?”但这次我没有躲开。“你呢?”我笑着问,“在阿兹卡班受的伤还疼吗?”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原本阴森的格里莫广场12号随着人们的到来也充满了阳光和笑声。但我们知道给彼此的陪伴已经不多了。西里斯毛茸茸的头靠上我的肩膀,他像乌鸦般柔软的卷发轻轻蹭着我脖子,让我想起了那只黑狗。我从书中抬起头来:“怎么了?”“我又梦见詹姆斯了。”跳跃的火苗点亮西里斯的半边脸,“你说如果我死了,会见到他们吗?”“应该吧,或许我们还能一起过圣诞节?”“真希望以后也能拥有片刻的宁静,”他喃喃道。

  我悄悄把手伸到他脖子后面,西里斯一激灵,他尖声叫到:“天哪莱米,你的手凉的简直不是人类。”我笑了起来:“当然,我是狼人。”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一股暖流蔓延到我的全身:“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我一直都很爱你。”“我也是。”

  可我能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西里斯背对着我,远处的一道绿光击中了他。我看见他像断了线的布偶一样缓缓向后倒去,跌入帷幕之中。有那么一刻,我的眼睛失焦了。伤口又撕裂般的疼痛,久久灼痛。我看见你冲了过去,想要把他拉回来。换成十六岁的我,肯定也会不顾一切地跑到帷幕前。我拦住了你,也拦住了曾经的我。

  “他回不来了,哈利。”我尽力保持镇静,但声音早已破碎,“他再也回不来了。”我没有留住他。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茫然地站着,看着到处横飞的如鬼魂般的绿光,不断有人倒下。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像西里斯一样倒下吧。“倒挂金钟,四分五裂,粉身碎骨”我举起魔杖,疯了一般朝食死徒念着咒语。我想哭,但没有眼泪。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莱姆斯,你不能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啊……”唐克斯敲了敲我的房门,担忧地说,“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我没事,谢谢你,唐克斯。”“但你很疲惫。”一杯热可可被放在桌上。唐克斯轻轻拥抱了我:“我知道你很爱他,莱姆斯。但我们爱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的。”她顿了一下,“当我们也离开的时候,你们会再次相见的。”

  我想我也会有这么一天。乳白色的梦境中,雪花的泪在氤氲的霞光中飘飞。我会走进戈德里克山谷的那间小屋中,轻敲木门,门上的雪抖落一地。莉莉会帮我把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暖气融化掉我身上的雪花。壁炉里的火焰燃烧得正旺,温暖一直流到我指尖。圣诞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亮着,灯光照在朋友们脸上,咖啡冒着的热气模糊了他们的面容。我们会一起围在桌子旁,大笑着,相互亲吻着彼此——就像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永远爱你的

                           莱姆斯•卢平

  

  Notes:

  这是莱姆斯在西里斯死后写给哈利的一封信,他一直把它压在快要褪色的行李箱底部——和写给西里斯的信放在一块(从来都没有寄出去),但直到他战死后,哈利收拾遗物时才发现它(因为这里面藏着他最深的秘密)

  谢谢所有能看到最后的各位…I swear下回肯定写个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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