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哥哥

“哥哥快来啊！”许言一脸兴奋，朝许暮挥手，激动得手舞足蹈。

“快看”许言欣喜地露出掌心包裹着的蝴蝶，蝴蝶扇动着翅膀，等到许言一张开手就飞向天空，留下一抹残影。

“好美！”许言欣喜若狂，许暮的脸色也跟着好了起来。

许暮推动着轮椅，轮椅边还挂着木偶，一摇一晃的，还挺可爱。

“哥哥教我做木偶好不好？”

许暮宠溺地摸上许言的头，“现在你还学不了，哥哥教你怎么控线好不好?”

许言使劲点头，推着许暮往家走。

一路上许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许暮也不恼，他还就喜欢妹妹这么闹腾，热闹，至少自己不会孤独。

许暮一直喜好木偶，常年制作各种精美的木制品，也有不少人找他定制木偶，提线木偶更熟他的一手绝活。

可意外和明天，偏偏是前者先来。

许暮当年照常给人家送成品，不曾想突遇事故，失去双腿，只能靠轮椅走动。

近几年许暮性情不定，只是许言能给他带来不少快乐，在他灰暗的日子里洒下不少阳光。

“要看看吗？疗养院！内含各种康复训练……”

许言接过一张传单，转身抱怨道，“哥哥你看，你妹妹脸皮这么薄，你还不多说说话帮我缓解下不适！”

许言随手打开传单，上面确实是一家疗养院的介绍，不过……

许言目光落在传单下方，那里一排小小的字并不显眼：

来到这里的人很奇妙，他们身上所有病症都会不治而愈。

许言一顿，抓着轮椅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察觉到不对，许暮立马拿过传单，看见那一排字也是一愣，随后不在意地扔在地上，“这你都信，又不是三岁小孩，聪明点嘛！”

许言咯咯笑，继续和许暮嬉戏打闹，推着他一路回家，蹦蹦哒哒的，不亦乐乎。

“我教你啊，先这样……”许暮握住许言的手，让她跟随着自己的节奏来牵动木偶，丝线一圈一圈地缠绕着，许言更加惊奇。

“木偶线的重点并不在于如何控制木偶，而在于如何给线灌入灵魂，融入木偶本身，木偶并不是死物，如果运用的好，木偶线也可以操纵人心。”

许言认认真真地听着，仔细记住许暮说的每一个字。

窗外碧海蓝天，沙摊贝壳，美景如画，许言的手顿住，一只精小的海鸥落在窗前，正探头探脑瞧着俩人。

许言家住在海边，抬眼就能望见远处的阁楼，那里有一块大的时钟，不过似乎指针从来没见到过转动，似乎是坏了。

许言马上又笑起来，继续让许暮教自己。

“哥哥?”许言轻声唤道，见许暮睡熟，许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安眠药还是挺管用的”

许言费劲地讲许暮搬到轮椅上，说话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她一步一步朝海边那座阁楼前进，口中轻轻哼着曾经母亲常哼的曲子。

其实那天的传单她撕掉了一小角，上面清晰地呈现出这座阁楼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蠢，她也知道前路无法回头。

她只知道自己的哥哥饱受折磨，亲人的离世，双腿的残疾，生活的苦难。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可她想赌一把，反正没什么会比现在更加苦难了。

于是她下定决心，踏入了那座阁楼。

于是再也无法逃离。

可是，

“哥哥？你的腿好了！！”

可是哥哥，为什么，我亲手杀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