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四

“你要和我打个赌吗？姬发。”

距离打赌那日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内你从未见过姬发。

你不清楚，他究竟是在躲你，还是的确很忙。

你从未走出过他的营帐。

这三天，一直有人按时给你送餐。衣服碳火也从未缺少过。你知道，这都是姬发的意思。

即使你可能触碰到了他的信仰底线。他也未曾薄待了你。

又这样过了两天，在你以为今天也不会见到姬发时，他出现了。

彼时你正在吃饭，不过是一些麦粉饼和干肉。但你知道，这已经是行军打仗之人可以吃的最好的食物了。

你并不想浪费，即使难以下咽，你也混着水往下吞。

姬发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径直坐在你对面，看你吃的艰难。

沉默良久。

你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好默默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饼，咬的有些大口，你有点噎。他倒了一杯水，推给你。你端起来慢慢喝着。

“明日我们就可以启程回朝歌了，等到了朝歌城内，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暂且再忍几日。”

“好。”你看着他，点了点头。

踌躇了片刻，你又补充了句谢谢。

姬发摇摇头，示意你不用道谢。

他看着你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你是我带回来的，而且只有我能看见你，我有责任照顾你。你不必如此客气。”

顿了顿又继续道“要返程了，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收尾。所以没来看你。”

他好像知道你在为什么而不安，特意解释了一下。又嘱咐了明日回程的注意事项，没坐多久便离开了。

二王子受所带领的军队打了胜仗，回城路上自然无比风光。

军中乐队一路吹打，高奏凯歌。质子将士们齐声高唱凯旋之歌。

你远远的看着姬发，他昂首挺胸的高坐在马上，前面是他所敬仰的主帅，身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耳边是为他所发出的欢呼。

他是真的很开心。

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少年郎。

他本该一直是这个样子。他合该一直是这个样子！

若是没有冀州的风雪，没有朝歌的变故。

你想起来曾困扰你的梦。梦中的身影即使那么模糊，也依旧不能减少笼罩在他身上的一丝阴霾。那份痛苦，那份压抑，甚至带到了梦外。

你想为他做点什么，为这个明媚，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少年。

献捷之礼结束后，姬发带你去了他的住处。

“等过些日子，我去求二王子妃，让她留你在身边。你不必害怕，王子妃最是温柔贤淑，一定会待你很好的。”

当头一棒。

回朝歌的路上你想过姬发会如何安置你，想了千万种可能，却从未想到，他会不要你。

你眼中泛起湿雾，呆呆的看着他。嗫嚅出声“你不要我了，姬发，你不要我了。”

姬发看着你慌了神，手抬起想搭上你的肩背安抚你，却觉得失礼。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涨红了脸急忙解释道“我从未想过不要你。只是我身处质子营中，身边都是男子，你跟着我会不方便。”

你还是不吭声，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雾气太多化成泪水从眼眶中掉落。脸颊鼻尖处晕上红潮。

他急得原地打转，嘴里一直吐露着安慰你的话语。你眼泪落得太多，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大手捧起你的脸颊，轻轻为你擦拭着泪水。

“姬发，我想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