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救援

“你不能下去，你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不能再上来，就证明我们肯定死在了湖底，你就赶快回去，你也不想阿晔伤心，对吗？”我好说歹说，劝说小萸别跟我一起潜下去救人。

“不行，阿晔和阿离如今都生死未卜，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一定要下去，吴邪，让我下去救人。”小萸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小萸，我已经联系了阿贵，最近雨也快停了，他到时候就会来山里送补给，要是没有人接应，我们成功上岸后有人受伤了怎么办？要是我上不了，你在岸上还可以去叫救援，要是你也被困在湖底，我们就彻底没有办法了。”我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在大概半个小时的唇枪舌战后，小萸终于堪堪同意了她留在岸上接应的想法。

我穿上一套水肺，慢慢踏进寒冷的湖水中。

“吴邪，”我回头看着小萸“万事小心。”她的眼神太沉重了，我打了一个哆嗦，两个朋友的身家性命，压在我的肩上，她的眼中关切和担忧交杂，我不忍再看，点了点头向深处划去。

水底是完全暗青色的世界，单一，压抑，阴沉，几乎让我喘不过气，但也总比上次下潜，要从容许多，我这样安慰自己。

湖底并不平坦，一条陡峭的斜坡，寨子建在坡的南侧，但是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分钟的时间，闷油瓶他们会去哪里？他们就在这个诡异的水下世界离奇失踪了吗？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思考，我跟随一抹诡异的青光进入楼宇深处，被困在了一口布满闷油瓶故居发现的铁块的古井的甬道里，在我快要窒息之际，我想着应该是见不到胖子他们了，真是遗憾，还有话想问问阿晔呢…

好安静…如果死了是这么安详的感觉，那么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怕，可当再次苏醒，我有几分诧异，我的所有感官都失去了，只有眼镜能看到模糊的光线。

过了很久，意识才逐渐恢复过来。

疼痛，首先找到我的感觉是疼痛，钻心的痛，可能疼痛有很多种，但在那天，我觉得我把世界上所有的痛法都试了一遍，我用了太多力气去适应疼痛，后来，其他的感觉才慢慢恢复。

错综复杂的古寨，水底的青黑色光晕，封闭的甬道…所有的一切在我眼前走马灯似的播放，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救，只是疼痛告诉我刚刚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耳朵开始有了反应，我听到了有人在哼歌，又感觉到自己躺在潮湿的岩石上。

操，是胖子！我死也不会听错，这么难听的歌声只有胖子才哼得出来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转头，却疼得要命。

“醒了，喂，过来过来，他醒了。”歌声瞬间停止，胖子在招呼人过来看我。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我好像什么新奇的古董一样，我就这样躺在地上打量着众人。

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起来消瘦了一点，闷油瓶胡子长长了，还从来没有看过他这种狼狈的样子，有点好笑，嗯，阿离看着没什么事，还对我笑了一下，阿晔脸上又有了疲倦之色，像在西王母宫一样，我心里有点闷，不太舒服。

“你们看够了吗？能不能把我扶起来？”我实在受不了他们围着研究我，开口发现声音沙哑得要命。

“吴邪，你这么落魄的样子还是挺少见的。”阿离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阿晔也带着促狭地笑了笑。

我抿抿唇，阿晔还在这里，只能轻笑一声，我顺着一旁的岩石坐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石洞，有一条道连着另一个更大的石洞，不过这里什么通向外界的出口都没有，只有一条石缝在上头滴水，我心里有点异样。

“好了，说说吧天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胖子拍拍手叉着腰说道。

“什么？我还想问你们怎么把我救了的呢？”我满腹疑惑。

“吴邪，别打哑迷了，说吧。”阿晔弯下腰来认真地盯着我瞧，我从来就不敢和她那双含情的眼睛对视，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我是被困在一个甬道里，昏了过去，还以为自己要死了，醒过来就在这里了，不是你们救我的吗？”我歪了歪脑袋，发现脖子还是有点僵硬。

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一股古怪的气氛弥漫开来。

“不是，你们说你们怎么救到我的啊？”

“天真，你得搞清楚重点，我们根本没有救到你，五个小时前，你就凭空出现在了你躺着的那个地方，我们连挪也没挪过你。”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无缘无故被仙人救了吗？我还想再次反问，但看所有人都是皱着眉一脸认真的盯着我，就住了嘴。

“这真是太奇怪了…”我喃喃自语。

救援？连我都不知道是被谁救了，我叹了一口气，望向石壁，水珠正在下落，清脆的声音敲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