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他们也没闲着,愣是通过唐月华,把藏在深山老林的父子俩找回来了。
可惜唐三已经被送进了杀戮之都,还没见过小舞呢。
六长老还是对武魂殿杀了他儿子的事耿耿于怀,对唐昊吹胡子瞪眼,最后在唐晨的见证下,两人打过一场,这件事才算翻篇。
“阿梓,我有帮你给荣荣写信,说你外出历练,不日就归。”
“好,没用我的名义写吧?”宁梓还记得宁风致的叮嘱。
“没有,我可记着呢。”小舞扬扬下巴,骄傲道,“荣荣写了回信,你要看吗?”
“拿给我吧。”
于是宁梓拿到了明显有夹层的信纸。
看完宁荣荣的报信,宁梓深吸一口气,才将信封撕开,露出夹在其中的纸条。
将那纸条放在火上烤上一会儿,其间的字才显现出来。
“皆安勿念,期一年重逢。”
从其上的字,就能看出是宁风致写的。
将字条和宁荣荣寄来的信放在一起收好。
又将圣柱石拿出来看了看,宁梓还是将它收了起来。
这一年,七宝琉璃宗也不太平静。
自从一年前,尘心发现宁梓在三人的帮助下离家出走,就明白当时还在和他打哈哈的宁风致肯定是知道些内幕的,便在二人独处时,兴师问罪。
“剑叔,你就别难为我了,”宁风致苦笑着摊手,“别说阿梓会不会放弃,单就爱情本身,它就不讲道理啊。”
“你不阻止?不反对?”
宁风致只笑道:“阿梓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我当然也相信她选人的眼光了。”
在尘心的瞳孔地震中,宁风致吐出最后一句话。
“当初本来就没想让阿梓出嫁,不如说她喜欢上剑叔,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尘心被惊地说不出话来,甩袖出了门。
这件事之后,尘心一个月没当值,古榕以为他还在为他们包庇宁梓离家出走的事生气,就算连着值了三个月的班,也没有丝毫抱怨。
最初的气恼与不知所措过去后,尘心也在思考自己当时的情绪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三个月过去,他会想当时不该言辞激烈地替她做主,谈起联姻的事情。
半年过去,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在日常相处上,给了宁梓一些那方面的错觉。
于是还真让他发现,他的确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虽然当时他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极致暧昧。
但这也让他察觉到了,那次宴会后,宁风致让他送宁梓回屋的心思。
再结合他之前说的话,尘心又怎会不懂呢?
这不就说明他当真为了能让自己和宁梓凑成一对,不惜亲自下场推波助澜吗?
九个月后,宁风致将当时宁梓上交的相思断肠红花种给了他,虽说是代为保管,但他的心思也是显而易见。
摩挲着手中的花种,尘心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思,收下它的。
他自是知道这花种的传说的,那是六岁的小宁梓在获得它的时候,一脸憧憬地讲出来的。
“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能用爱情浇灌这花,使它生根发芽,再献给心上人,我想,没人能拒绝吧。”
闭上眼,他还能回想起小宁梓当时憧憬与期待的模样,可下一幕,就是她握着花种呕出血的样子。
尘心一怔,睁开了眼。
阿梓曾摘下它,直直言明是无用才放弃佩戴,交由他保管。
手中的花种似是变得烫手起来,尘心将它扔在几案上,捂着脸苦笑。
“阿梓,你算是一走了之,可让我怎么办啊……”
“阿姊!”
恍惚间听见宁荣荣叫阿姊的声音,尘心猛然抬头,便看见了那亭亭玉立的身影。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人也抬眸看向他。
尘心想像之前那样唤她一声“阿梓”,却在她几近冷漠的一声“剑长老”中,体会到了如淋大雨般的森冷。
以为宁梓还记着联姻的气,宁荣荣对他们之间古怪的气氛有所察觉,却与真实情况相差甚远,还试着调和般,叽叽喳喳地聊着信中的事。
尘心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宁梓这一年跑去了哪儿。
“爸爸这一年想你的紧,”宁荣荣挽着宁梓的手臂,拽她去见宁风致,“每次我出了错,爸爸都会格外怀念阿姊在家的时候。”
“虽然他不说,但是我就是知道,他记挂着阿姊的好。”
“嗯。”顺着她的力道离开,宁梓收回落在尘心身上的目光。
宁风致和古榕看见她回来也是惊喜万分,连连拉着她,看她最近有什么变化。
“阿梓出落得越发俊俏了,”宁风致笑道,“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该让人举办宴会,昭告我们七宝琉璃宗的副宗主了。”
“嗯。”
她的应承让宁风致朗笑出声:“好好好,那就办,也该热闹热闹了。”
“父亲,”宁梓开口,“阿梓还需要一只魂兽。”
“没问题,”看着她半步魂圣的境界,古榕立刻答应下这件事,“我明天就出发,今晚让阿梓好好挑挑,要个什么样的。”
于是七宝琉璃宗开始热闹起来。
装饰的装饰,抓魂兽的抓魂兽,写请帖的写请帖,写完后就让人去派发,上下热闹一气,全然没有她离家后的清冷。
宴会定在一个月后,专程给宁梓留足了突破和吸收魂环的时间。
这天,宁梓单独找到了宁风致,将圣魂石交给他。
“我希望这个魂环,能成为父亲的第九魂环。”
那可是极有可能成为十万年魂环的圣魂石,宁风致自认自己做不到拱手让人。
“……谢谢阿梓了,”宁风致哑着声音、满腹纠结地收下了圣魂石,“看来这几日,我也不能闲着了。”
“不准偷懒,”宁梓却笑得轻松,“父亲最好这几日就找信得过的弟子辅助增长魂力,早日突破吸收魂环,以免夜长梦多。”
“好。”宁风致无有不应,又摸着宁梓的头发,说,“当年真没说错,阿梓当真是我、是我七宝琉璃宗的福星。”
听见宁风致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事情,宁梓抿着唇,颇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自己还有事,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