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颓废小人行走在彩色的林间,深一步浅一步踏在清亮的土地上,留下一串串黑不溜秋的脚印。
李凉肆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姿势拖着行李箱。整个人身体向后,膝盖微曲把脚向前送,脑袋歪歪地挂在脖子上,一只手松垮垮地垂在身旁,另一只手抓着行李箱的杆。
好累,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可能下一秒就要异变了。
李凉肆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突然好像看看太阳啊……
他松开行李箱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离箱子很远后,便缓慢抬头望向了上空,依然是蓝色的。
嘴巴里是从咽喉处弥漫上来的甜腥味,咽喉正在经历着分裂消失的计划。
眼睛,很漂亮的下垂眼。
上眼睑下垂努力向下和下眼睑会合,硬生生创造出来生涩的睡意,眼下的乌青正是为之抗衡的映照。
瞬间视角焦点不断向后,从远方传来闷响。
想必淡色的瞳仁早已散开了吧……不过也好接下来就可以再看一次了。
然后接着向上就是太阳了。
白色的,原来是白色啊。
太阳是白色。
耳边迅速卷过呼啸声,一阵接着一阵奔向前方,丝毫不做停留。长声嗡鸣过后就是永久的寂静了。
午安。
李凉肆。
一只一只的蓝影影翻过这座山,渡过那条河,一步一步来到了这片土地。
这是新生的诞生地,是尸体的乱葬岗。
白蚁从他的耳中进入,一个月后再次出现带走他所有可能产生感情欲望的东西。
再由泡泡们进行填充,填上那甜甜的破碎的糖彩纸。
最后蓝影影进行缝合,站在他身后。
这就是新生。
在红色小河中沾沾毛笔 如新生儿般写下的生与死的课题。
绚烂无比而又糜烂不堪。
圣洁的土地上又诞生了新的圣灵,他拥有着一双浅蓝色的眼眸,平静着注视着你。
此时他睡着了,长长久久地沉睡着。
来啊,歌唱吧,来一起跳舞吧!
我把小河藏起来
我透过河水看见了他的身影在那里
平静的河水吞噬了他
奶白色的蓝蕊花朵在河中绽开
森林要举办宴会了
来啊,歌唱吧,会一起舞蹈吧……
再看我一次好吗
再看看我吧
森林要举办宴会了
圣灵又出现了
这次又会落入谁手呢
可怜的圣灵啊
哭吧哭吧
这次谁又将得手呢
[***?是吗?我美丽的新娘,等到下一个红月之时请嫁给我吧]
[我是******不要忘记我,我的新娘]
飘着河中的青年猛地睁开双眼,同时恢复呼吸,本能地汲取氧气但被疯狂涌入的氧气呛到,被迫接受着。
“啊哈咳咳咳咳咳哕”
随着醒来打破平衡身体在下沉,挣扎中被猛灌了几口水。
幸好是爬上了岸,青年跪在地上掐着颈部疯狂咳嗽,身体颤动着,咳出了灌进去的水。
体力不支匍匐在地上,身体紧紧蜷缩着,脸颊埋在臂弯中。
瞳孔放大,游离地透过缝隙看着,看着这片从未踏足过的土地。
还是那样的洁白无瑕。
新娘?红月?
我将嫁给谁?
“咳咳咳!”
我的生命力是在流失吗?活得过今天?终于要死了吗?
李凉肆偏头,将手抬到了空中,他看见了透过手掌照射下来的阳光。
身下冰冷僵硬的地面不断给身体膈应,伸着的手感受着细长的风股。眼前的河面波光粼粼,缓缓流动着,为森林继续漂流。对岸五彩的植物随风而动,沙拉沙拉响着演奏乐章。
或许沉睡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吧。
遗忘一切。
暗处紧紧盯着青年的眼睛弯了弯,一切都会好的。
就这不远处糯叽叽小小点的小家伙们正扛着箱子往这边过来,这一个月它们亲眼看见了他被带到了河中随流飘动,行李箱又落在了林中没拿,又急急忙忙扛着追了过来。
小家伙哪里有河漂流的快,要不是掉进深坑就是钻进了荆棘丛,时不时还被天敌追捕,总之这一路非常非常辛苦。
它们在那个大盒子里闻到了香香的东西,到时候必须要那个生物补偿给我们。
糯叽叽们到了河边后没有看到蓝影影的踪影,但明明那个生物蓝影影的气味就在附近,那就只能再去寻找了。
在ELINA的中心森林里,身着元色衣袍的男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男人身材高挑,完美的黄金比例,冷白色的皮肤,神秘而又性感,暗黑的灰发随意绑在身后,随着动作上下浮动。
他身着贴身工作服,因为胸肌的原因显得有些紧绷,一条黑色的长尾巴安分地缠绕在腰上,勒出来令人感叹的身材。
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锋利无比的眼眸,深薄荷色的瞳仁,坚挺的鼻梁。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竖直垂下白发遮掩了面容。
“Miraitowa,哪里打劫来的新娘啊?”
Miraitowa抬头就看见了大树上那只绿毛狐狸。
不搭理继续向前走着。
“别啊好歹也说句话啊,要是着新娘不属于你那我可就抢了嗷”
“哈哈我挺想看看是怎么样的生物让堂堂的Miraitowa大人去劫呢”
Miraitowa站住脚,看着树上口出狂言的狐狸,浅浅微笑。
“新娘是我的,liku你等一下柒拾,刚录音才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