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宗庙
经过那一场离经叛道的大火,宗庙翻新后建造的更加华丽肃穆。
或许纣王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去补偿姜王后死谏的忠心,也表露出对殷郊母亲的怀念,更或许在世人眼里,只是挽回君主颜面的手段罢了。
“父亲!”
殷郊在宗庙看到了祭祀供桌前的殷寿。
“今天是你母亲薨逝一周年的日子,你来给她上柱香吧!”
“这宗庙新盖的?”殷郊抬头看着华丽的穹顶说道。
“是!这样的礼制配得起你的母亲,也配得上大商的王后!”
殷郊冷笑一下,“那你还是杀了她,不是吗?你不是昭告天下她殿前失德,难堪王后之责吗?”
殷寿收起刚刚缅怀王后的深情模样,阴鹫冰寒的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有资格置喙我吗?”
殷郊没有看他,虔诚有礼的焚了一炷香,恭敬的插入香炉,边拜边说,“你现在舍得杀我吗?还是你觉得杀的了我?”
殷寿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知道我为什么归来之后不杀苏妲己吗?”
殷郊祭拜完之后回神看着曾经要斩杀他的父亲问道。
“为什么?”
殷郊心里极度厌恶此时的父亲,甚至他都不愿唤他一声"父亲",只因为宗庙里殷氏先祖和母亲的灵魂此刻在看着他。
“我流着你的血,我是殷氏血脉!而这个狐妖救活了你!我只是不忍大商落入他人之手!我不爱你,可我爱母亲和大商!”
这一刻殷寿有些感动,血脉相通的天性是无法改变的,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怀疑儿子当时对他一片赤诚之心,更后悔为什么要斩杀于他。
而后,他又有些害怕!
这完全是迷心咒的作用,一旦迷心咒化解,殷郊是第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儿子,我一生戎马杀戮手上血腥无数!却从未有后悔的时候!唯一后悔的就是不该那样对你和你的母亲,是我错怪你们了!”
殷郊不知道此时的父亲是真是假,他也无从知道。
“待西岐剿灭结束,我应该遭天谴而灰飞烟灭了!如果我还能变成尘土,请父亲把我葬于母亲身边,别让我进宗庙……”
殷郊看着母亲的牌位,语气凄苦绝望的说道。
“为父答应你!”
······
殷郊环视着四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曾经在这里,他失去了叔祖比干,失去了大商太子的荣耀。唯yi让他安慰于心的只有姬发始终在他身边。而如今,在这里他连唯一的朋友也失去了!剩下的只有大商归来的太子殷郊,只有殷商大军的猛将太岁,只有那个背弃信义的孽徒。
他怎会不怕天谴,犁首之厄应该很疼吧?比上次的斩首还疼吗?
他记得修炼成太岁神君的第一件事,便是勇闯幽冥界,在奈何桥等待母亲。
他等待了很久,终于上苍悲天悯人让他见到了母亲······
"郊儿,是你,对吗?"
母亲颤抖着抚摸儿子的脸。
"母亲,我已经不是你的郊儿了······"
王后轻抚着儿子脖子上依然看见的伤痕,颤声呜咽,"很疼吧?"
殷郊看着母亲脖子上的鲜血不忍直视,"母亲,你也好疼吧?"
他一步步背着母亲走到了桥的对岸。他希望下一世,母亲做一个普通女人,再也不要投生帝王家了······
······
迷心咒的威力没有那么大!
殷郊早已知晓殷商最后的命运,他依然放弃了姬发,背弃了师门。血缘有时候就是这样霸道又自私的东西,容不得你最终的选择。
他身上流着殷商的血,他无法面对回来之后对血亲的杀戮。他的一生注定了悲惨的结局,他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一切。
他又怎会不知姬发梦魇的根源,如果少一分愧疚,他的梦魇会不会好一些?还有可怜的鄂顺和文焕,如若真想要他们的命,他又何须在地牢与杨戬那么大费周章?
灭商伐纣的结局就是世上再无殷氏血脉,留他一人在这广阔寂寥的天地间不是更残忍吗?
他替自己,替姬发,做了选择。
他替自己选择了坦然的灰飞烟灭······
他替姬发选择了做那个天下共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