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宴爽的"金钗之礼"盛大而隆重的完成了。
鸿奕在暗月云海默默的想念着宴爽,并且刻意回避了冷月的示好。
月刃和星辉同时喜欢冷月,而冷月心中只有鸿奕一人。
"金钗之礼"礼成后的宴爽预示着已经长大,接下来的几年要物色驸马之选,然而她的心里只有鸿奕一人。
面对即将长大的宴爽,安佑会欣然接受命运对她的安排,让她嫁给别人吗?
(接正文)
宴爽"金钗之礼"的宴会依然在王宫盛大的举行。
华灯初上,熠熠生辉。
天枢国王城的正殿灯火通明且辉煌,金色琉璃瓦下映衬着金碧辉煌的宫闱。随着宫廷乐舞的加入,为宴爽生辰礼宴增添了不少的欢乐与雅致。
宴沐川与婉宁带着宴爽将第一杯酒敬献王君与王后,感谢他们为宴爽举行如此隆重盛大的庆典。
敬过王君之后,他们穿梭于宾客之间,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同时宴沐川也回敬各位王公大臣,并会留意一些年轻的贵族,以便日后挑选驸马时有个大概的印象。
昭宸王的女婿岂是一般贵族可以胜任。
不论从家世、才能、人品或是相貌,必须人中龙凤才可以配的上他的宴爽。
坦白说,他知道安佑对宴爽从小的感情。
他也是对安佑有好感的。
只不过要是作为女婿,他对安佑还是有所保留。
宴爽值得更好的天枢国男子,安佑在他心里还是稍逊一筹。
宫廷乐舞依然悠悠荡漾,宾客之间推杯换盏,气氛祥和而欢乐。
"婉宁,你和孩子们与王后继续,王君昭我有事,我去去就来!"
婉宁并不知道宴沐川这些年隐藏的身份,她大气的点点头,"嗯,你去吧!这里有我!"
离开宴会厅,宴沐川开到了宴景元的密阁。
"王君!"
他刚要跪地行礼,被宴景元拦住。
"叔王不必多礼!"
"多谢王君!"
密阁内只有他们叔侄二人,宴景元也不拘礼,随手倒了两盏茶。
"叔王!"
宴沐川双手接过茶盏,坐在了客座上。
"叔王,朕就是想了解这段时间暗月行者的情况。"
宴景元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宴沐川谨然有序的一一做答。
"回禀王君!最新的一批暗月行者已经受训两年,期间也执行了不少任务。还有三年期满,他们便可以出师,离开暗月云海为王君效命。至此四十名暗月行者全部归位,两代王君二十年的寻找与构建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老臣特向王君复命!"
宴景元肯定的点点头,"叔王二十年辛苦了!现在在册的行者有多少?"
宴沐川继续做答,"除去为国捐躯的三名行者,在册还有三十七名!天寻教习的哥哥天放,是去年在东凌国被俘。他宁死不屈,致死没有招出暗月云海的只言片语,最后被残酷腰斩了。其余两名行者也在别国执行任务时捐躯。"
宴景元重重的的长出一口气。
"这些为国捐躯的行者都是天枢国的英雄,如果能会找到尸骨,葬于皇陵的侍卫陵园。要是实在寻不回来,建个衣冠冢吧!"
"王君宽厚示下,仁德昭著!老臣替暗月行者谢过王君!"
"叔王不必多礼!"
宴景元酌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叔王,这两年暗月行者替朕清除了不少奸佞谗臣,朝廷内外干净了不少。只是这贪赃奸佞是哪朝哪代都无可避免的诟病,叔王为父王与朕鞠躬尽瘁二十年,实在是辛苦!"
宴沐川拱手回敬,"王君言重了!为天枢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直是我昭宸王府的宿命与己任。只不过······"
"叔王但说无妨!"
宴沐川站起身,跪地拱手行礼。
"王君,老臣年事已高,这几年身感力不从心,恐难再担此重任。等最后一批暗月行者出师后,老臣便离开暗月云海,不再是暗月尊主。"
宴景元单手扶起宴沐川,"叔王依旧精神矍铄,怎么就年事已高呢?只不过这二十年确实让叔王心力交瘁,朕也明白!叔王可有推荐人选担此重任?"
"王君不必忧心!最后一批暗月行者还有三年出师,这三年可以慢慢培养新的暗月尊主。犬子宴泽,位居暗月尊上,多年为王君效力也算是可靠人选。若承蒙王君不弃,这三年老臣会竭尽全力培养犬子为下一任尊主,继续为王君效力!"
"叔王,你这样安排便最好不过!"
宴景元松了一口气,"宴泽到底是朕的堂弟,自家人还是可靠!血浓于水定要比外姓人信任。暗月行者交给宴泽,朕也算放心了!"
"这宴月行者是天枢国最后一道有力的屏障与堡垒,保护着王君与社稷。老臣岂能让它落入外姓人之手而造成隐患!王君请放心,只要有昭宸王府一日,我父子必将为天枢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宴沐川热血忠诚的说道。
十几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兵变差一点让天枢国改朝换代。
如果不是昭宸王誓死捍卫先王,也就是他的父亲。
现在谁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都犹未可知。
那一场恶战,宴沐川深受重伤失去了武功,差点活不下来。
千里勤王成为他人生的传奇,也成为了他忠君体国的功绩。
而他的对手则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全族上下一百五十七口,上至九旬老人,下至襁褓婴儿,无一人生还。
时光荏苒,那一场血雨腥风也慢慢被人们所淡忘。
"叔王,宴泽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您和王妃可有心仪人选?"
宴沐川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宴泽二十了,早到了婚配年纪。
只是这些年他随着父亲不是在暗月云海,就是在王城禁卫军守护王君的安危。
"回禀王君,老臣还真没想过宴泽婚配之事。"
宴景元不免有些埋怨的笑道,"他都二十了,你这父亲当的也不操心!行了,交给润舒吧!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不知叔王意下如何?"
"但凭王君做主!老臣只怕犬子委屈了王后殿下物色的女子!"
"这话说的!朕的堂弟仪表堂堂文武双全!只怕要寻得人中龙凤的女子才可以相配!"
宴沐川拱手再次致谢,"但凭王君王后做主!老臣感激不尽!"
"叔王,暗月云海就拜托您了 !"
"老臣必当竭尽全力!"
叶家
自从叶景峰走后,苏荷和天赐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坦白说,这个改变跟银钱没有关系,而是生活方式发生了改变。
鸿奕在的时候,家中一切家务,事无巨细的都落在他的头上。
鸿奕走后,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叶景峰的头上。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句话在叶景峰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首先柜上的账目,苏荷是不让他染指的。
不是怕他算错账,而是怕他对家里的经济状况掌握的一清二楚。
捡到鸿奕的时候,他可是东家的账房,什么样的账目能逃过他的眼睛?
当然,每个人的优点或者缺点都是相对而言。
苏荷的强悍也确实在街坊四邻中,有效的捍卫着叶家的地位。
从成亲之后,苏荷一直掌控着叶家的一切权利,叶景峰也逆来顺受了多年。所以,这一堆干不完的家务便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只可惜,叶景峰撒手人寰后,这些恼人的家务事只能落在了苏荷身上。
前面柜上已经让她目不暇接,天赐又帮不上忙。
她想请个长工,继续鸿奕的角色。
谁知道她开出的工钱到了让人可笑的地步,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来叶家当帮工。单单就冲这一点,她无比想念鸿奕。
"娘亲!今天的饭怎么又是凉的?"
天赐早上拿着餐盒,一脸的不痛快。
自从叶景峰走后,彻底没有人给他中午送饭了。
他这才想起鸿奕的好,那时候给他送去的饭菜都是烫嘴的。
"要是鸿奕在就好了,我还至于吃这种东西?对了娘亲,这饭菜明显也不如以前!不是馒头就是馒头,能不能给我烙点葱花饼?"
苏荷边算账边清点着柜上的货物,没好气的回应,"葱花饼?你看我像不像葱花饼?有馒头吃就不错了!我一天忙成啥了?还给你烙饼?"
"让你请个帮工,你自己不愿意怪谁!你可别指着我,我还得念书呢!"
一说到给家里帮忙出力,天赐瞬间变成了忙活的读书人。
无力感一点点吞噬着苏荷。
白天她在柜上忙活顾不得心里的感受,夜晚袭来她会觉得特别委屈。
叶景峰是个好相公,对她一心一意,脾气又好。
把她宠成女王一样,她的跋扈也就是这个男人惯的。
人往往在失去的时候,才会记得失去的好。
对叶景峰是这样,对鸿奕也是这样。
"天赐,赶快去学堂!把饭拿好!"
苏荷把餐盒麻利的装进天赐的书包。
"我去邻村收点山货,晚上你回来自己先吃些点心,我回来再给你做饭!"
"那你早点回来,我可等不住!"
天赐背着书包快步朝学堂走去。
苏荷看着天赐的背影,不由心生无奈与酸楚。
这孩子确实让她惯坏了,惯的六亲不认、冷漠无情。
叶景峰下葬那天,天赐竟然没有掉眼泪。
他跪在坟头,麻木的看着黄土一点点吞噬着父亲的棺材,最后堆起一座并不真实的孤坟。
倒是苏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哭的是自己,哭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年轻轻的成了寡妇。
天赐奇怪的看着母亲,他看不出母亲平时有多爱父亲,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能哭的如此逼真!
给人一种夫妻和睦,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错觉。
天赐心里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母亲就是他的衣食着落而已。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命运肯定与其他人相比有所不同。
他不该就这样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小的杂货铺中,虚度人生。
以前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并不明白读书的重要性。
这几年慢慢他懂得了功名与仕途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他看清楚这个家对他以后的人生规划没有一点点帮助!
他必须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改变命运的脚步!这个任何人里面也包括他的母亲,苏荷!
夕阳西下,苏荷推着她的小木车往家里赶。
今天收了不少山货,转手再卖给山货贩子也能挣三两银子。
两年前安佑给她的银票,她一直好好的收着。
她不敢把银子兑出来放在家里,太显眼也太危险了。
今天一天是把她累的够呛,回去还要给天赐做饭。
她想想就脑门子汗。
前面就是自己的杂货铺了,她无意中抬眼看了一眼。
突然!
冲天的滚滚浓烟撞入了她的眼帘!
谁家着火了?!
苏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千万别是自己的家!
不会,不会!
临出门的时候,她记得给天赐把饭装好之后便灭了炉灶。
难道她忘记了?
苏荷越想越害怕!
那滚滚的浓烟看着火势凶猛,完全会把任何房子都瞬间烧成灰烬。
"天赐妈!快去看看吧!你家铺子着火了!都烧了半天了!"
邻居大嫂看见苏荷,大声的喊了起来。
苏荷的脑子顿时炸开了!
她扔掉推车疯狂的往家里跑!
不!不不!
没事,火一定救下来了!
没事!我的铺子没事!
······
苏荷的头爆炸了!
脑子就像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滚!
当她赶到家的时候,火已经被救下来了!
眼前那一堆还冒着浓烟的废墟,狰狞无情的告诉她。
你的一切化为乌有了!
连你命根子的银票也化为乌有了!
你什么都没有了!
苏荷张张嘴,她发不出声。
她疯了一样的要冲进废墟,寻找那些银票。
邻居们死死的拉住她,怕她进去被烧透的房梁砸死。
"我的家!!"
"我的铺子!!!"
苏荷直着声音惨叫着,狂喊着。
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在人群中,天赐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已变成废墟的家。
他拖着书包,一步步走到母亲身边。
他就那样茫然的看着还在冒烟的家,幽幽的说了一句,"娘亲,明天我去不了学堂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苏荷没有听见天赐说着什么,她依然发疯的想忘废墟里面冲,试图找出那些值钱的东西。
天赐拉着母亲的手,冷静的可怕。
"娘亲,等凉透了再进去找吧!这样进去你被砸死,一了百了。砸不死,我没法儿养你!"
苏荷不敢相信这是从天赐嘴里说出的话。
此时他的冷峻让人害怕!
这完全不是一个十三岁孩子该有的反应。
她彻底瘫软在地,失控的尖声痛哭起来。
这个家曾经有四个人!
短短半年而已,死了两个不说,家也没有了······
苏荷望着天凄厉的大哭着······
天赐侧着头也看着天,冷笑了一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