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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肺痨

神隐之静幽如晔

前情提要:

宴泽处理了奸佞中书侍郎江令书,并在两天之内一并处理了这条线上的其他四个党羽,圆满的完成了王君下达的任务。

面对即将到来的训练,鸿奕忐忑不安的睡不着觉,更加想念宴爽。

憨厚善良的月刃很喜欢鸿奕,在暗月云海一直对他照拂。

(接正文)

天枢国

自从鸿奕离开之后,叶景峰越来越感受到他的辛苦、委屈与不易。

别看只是一个杂货店和小院落,杂七杂八的家务事简直能一家人忙的四脚朝天。

从清晨挑水、打扫院落开始,到打扫猪圈和鸡舍、再到挑水劈柴做早饭。

杂货铺的搬运、给大宝贝天赐送饭,还要为周围的买家送货。

叶景峰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工作鸿奕一个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样苏荷还是不满意,不是打骂就是不给饭吃。

叶景峰几次提出想去劳工营看看鸿奕,都被苏荷拦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劳累的缘故还是受了风寒,叶景峰这段时间一直咳嗽不止。

苏荷在柜上忙的根本没时间找大夫,叶景峰也没把这个咳嗽当回事。

转眼间他咳嗽了整整一个多月,咳的他眼冒金星,呼吸不畅。

"天赐他爹,赶紧去郎中那里看看!你这咳的让我难受!"

苏荷扒拉着算盘,一边记账一边说着。

"咳咳!咳咳咳!"

叶景峰本想答话,一张嘴又是一顿猛咳。

咳嗽过后,只觉胸口憋的难受上不来气。

他用尽气力呼吸,嗓子里仿佛塞进去了一个破风箱,呼哧呼哧的直撒气!

"哪儿有时间去医馆,家里忙成一锅粥!鸿奕在就好了!"

"你这是又想鸿奕了?你没事净想那个狐妖做什么?"

苏荷不屑的翻翻眼睛。

对于鸿奕,她心里是理亏的!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那么签了死契卖到劳工营。

那个管事说的没错,是个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苏荷打心里没想着把鸿奕卖去劳工营,留在家里当个长工挺好!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狐仙娘娘庙的师傅说,叶家与鸿奕只有十二年的缘分。

果然,他刚满十二岁便惹上了不该惹的昭宸王的二公子和郡主。

如果不是二公子的授意,苏荷绝对不会把鸿奕卖掉。

无奈一个小老百姓,她有几个胆子敢抗衡二公子的命令?

也只能安慰自己,鸿奕与叶家十二年的缘分以卖去劳工营为终止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是鸿奕在劳工营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叶景峰手底下一边分拣着摆上货架的杂物,一边侧目看着苏荷心有不甘的说道。

"咳咳!咳咳咳!"

他又无法自控的剧烈咳嗽起来。

"这样,你今天去医馆看看咳嗽,顺便去劳工营看看鸿奕,行了吧?"

苏荷看叶景峰咳嗽的是一天比一天严重,她也有点害怕了。

"给鸿奕拿点东西吧?空着手怎么看孩子去?"

叶景峰很清楚劳工营的伙食差到不行,他一心想给鸿奕带一些吃食。

"我看你对鸿奕比天赐都好!天赐是你的亲儿子,难道还比不上那个狐妖啊?"

苏荷说着从柜上拿了一些卖不出去,快坏掉的糕饼。

"给,都是来讨债的!养了十二年还不够,还要继续吸我的血!"

叶景峰完全不搭理苏荷这个话茬儿,有这些糕饼总是好的。

一想到就要见到鸿奕,叶景峰心情大好,咳嗽也没有那么难捱了,仿佛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看着叶景峰远去的背影,苏荷心有不甘的嘟囔着,"一个狐妖,比自己的亲儿子都亲!简直有病!"

劳工营真远啊,叶景峰舍不得雇车。

他打算把身上攒的几个铜板留给鸿奕,在劳工营总有用钱的地方。

这一路走的真是艰辛,叶景峰连咳带喘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到了劳工营门口。

他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好好的喘匀了气息,又喝了几口水。

待他精神稍稍恢复一些便走到营门口,向看守的衙役打问。

"官人!打问一下,我儿子在里面当劳工,我想看看他!"

衙役倒是没有为难他,能来这里当劳工的都是穷苦的百姓,又何必为难。

"你儿子叫什么?多大年纪?"

叶景峰赶紧回道,"我儿子还小呢,不到十五!他叫鸿奕,长得白白净净的!"

一听鸿奕的名字,衙役的脸色突变。

"你说谁?谁是你儿子?"

叶景峰不明衙役为何如此紧张,他又回答了一遍。

"我儿子不到十五,长的白白净净,名叫鸿奕!"

衙役立刻面露难色,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这个满脸病容的男人回答。

难不成直接告诉他,你儿子死了?

这衙役是真的开不了口!

"官人!我想见见孩子,麻烦通传一声可以吗?"

叶景峰并没有意识到衙役此时的为难是因为什么,他以为劳工营的劳工不能随便面见家人。

"老哥!唉,也瞒不住你了!你可得稳住啊!"

叶景峰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衙役的面露难色很有可能是鸿奕出了事。

"官人,我······我儿子怎么了?"

"你儿子半个月前,被人······害死了!"

衙役实在隐瞒不住,只能说出了实话。

叶景峰一时发懵,他似乎没有听懂衙役说了什么。

"官人,您说······什么?谁死了?"

衙役叹了口气,"老哥,您儿子半个月前被人在工棚里掐死了!埋在后山的乱葬岗了!你家签的是死契,所以劳工营没有任何责任和赔偿,也没办法给你家报个信儿!"

叶景峰这回听清楚了!

鸿奕半个月前被人害死了!

他一直有些发懵,仔细辨别着这个消息的真伪。

"老哥,后山着那边,去看看孩子吧!真是可怜啊,您可得稳住!"

善良朴实的衙役指了指通往后山的路,又不忘安慰他。

叶景峰失神迷茫的看着通往后山的路,仿佛有人推着他行走一般。

他一步一步毫无意识的往前走。

他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鸿奕埋在后山具体哪个地方。

他只知道后山大概的方向,却又没有勇气再问问鸿奕具体埋葬的地点。

叶景峰的头脑发胀,眼神涣散到无法集中精神。

走了半个时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尽头,他终于看到了这一片大大小小的没有墓碑的坟堆。

鸿奕就睡在其中的一个矮小坟茔里。

当看到这些大小不一的坟茔时,叶景峰才明白刚刚衙役说的事情。

鸿奕死了!

他的儿子鸿奕,死了!

被人活活的害死了!

他无法控制的粗喘着,完全不知道哪一个坟茔下埋着鸿奕。

"鸿奕!!!"

叶景峰突然迸发出一声震碎胸膛的哀嚎!

他无法自控的瘫坐在地上。

他想哭,可是眼泪就像跟他赌气一样,根本流不出来!

他想喊,喉头里却塞满了噎人的棉花,让他气都喘不上来!

"鸿······鸿奕!!!"

他嘶哑着喉咙,用尽力气又哀嚎了一声!

仿佛只能用这样的叫喊,才能惊醒泥土中沉睡的灵魂。

除了山谷中回荡的回声,无人应答。

叶景峰只觉胸腔内升腾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与灼烧,使他疯狂的咳嗽起来。

在剧烈的咳嗽中,他脖颈一紧后背一凉,一口血直接涌了出来!

"噗!"

叶景峰这口悲凉的血直接吐在了地上!

和着黑色的泥土,这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不寒而栗。

"鸿······鸿奕!你在哪儿!"

叶景峰拼尽力气继续喊着。

这些坟茔清冷孤独的看着叶景峰,听着他一声声的哀嚎,仿佛嘲弄着他一生的软弱无能。

是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被骗,苏荷不会急着淘换那二十两银子。

鸿奕也不会被卖到这里送了命!

所以,是他把鸿奕的性命断送了!

叶景峰没有气力喊了,连哭的气力都所剩无几。

他木然的环视四周,试图找到鸿奕的孤坟。

而这没有墓碑的座座孤坟,找个人实在是痴心妄想。

他只能从包袱里掏出那一包快坏掉的糕饼,一下一下的用手捻碎洒在地上。

"鸿奕,是我害了你!十二年前,我抱你回来!十二年后,我又害死了你!我们父子的缘分太浅了。叶家对不住你,没让你过一天好日子。是我的无能,害的你命丧这里。我有罪啊!你泉下有知,別原谅叶叔!给我托个梦,让我在梦中向你请罪!这些糕饼,你慢慢吃!"

看着地上已散落成泥的糕饼渣,叶景峰终于哭了出来!

鸿奕活着的时候,这些糕饼连闻都闻不到,可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吃到嘴里。

"鸿奕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叶叔对不住你啊!"

······

一个满面病容的男人在这无人的后山乱葬岗,哭的像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

过了中午还不见叶景峰的影子,苏荷的火已经快从头顶喷出来了!

她搞不明白,简简单单的去医馆看个病,顺便再去劳工营看看他心心念念的鸿奕,用得着这么大半天吗?

这老东西明显就是不想回来干活儿!

在这里跟她偷奸耍滑!

苏荷正想着天赐的午饭幸亏早上一并带去学堂,要不然别说热饭,连冷饭都没人送!

此时叶景峰苍白着脸,缓步走进了院子。

"你这大半天的才回来!这么多活儿,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干呐?"

苏荷一看见叶景峰便火不打一处来。

对于叶景峰神色的异常,苏荷并不在意。

从嫁给他的那天开始,他这幅窝囊样子就注定贯穿了他的余生。

"郎中没有开药吗?先给你说啊,我可顾不上给你熬药。你自己熬啊!花了多钱?剩下的钱放匣子里,别想着自己吞了!"

苏荷自顾自的写着手中的账本,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对了,晚上早点煮饭。天赐中饭肯定没有好好吃,带去的饭也没地方热!你看着等会去集市买条鱼吧,给天赐补补。"

她的眼睛始终在账本上,根本就没有想着往叶景峰的脸上看。

看着苏荷与平常无异的神情,口中毫无尊重可言的吩咐。

叶景峰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是那样出神呆滞的看着,苏荷在柜台上全神贯注的算着账目。

苏荷发觉给叶景峰安排家务之后,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抬起了头。

眼前的叶景峰面容蜡黄疲惫,双眼无神呆滞。

他愣愣的看着苏荷,眼睛里透出她从未有过的晦暗与冰冷。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叶景峰木然的眨眨眼睛,眼前出现了鸿奕那晚在月下与他谈心的样子。

"叶叔,只要你和苏姨不嫌弃我,我愿意给你们养老!"

一丝心酸的幸福之感涌上心头,他不由的轻笑了一下。

苏荷看出了叶景峰的异常,她试探着继续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鸿奕······"

"他怎么了?闯祸了?劳工营不要他了?"

苏荷马上担心起那二十两银子。

是不是被发现年纪不够要把鸿奕赶回来,再把银子送回去?

应该不会!

二公子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鸿奕······死了!"

叶景峰缓缓的说出这四个字。

苏荷一下愣住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害怕!

因为卖掉鸿奕是二公子一手策划,难道二公子在劳工营把他杀了?

她虽然不喜欢鸿奕,但是不至于能联合外人把他的命要了!

"死了?怎么死的?"

叶景峰的表情仿佛凝固在蜡黄的脸上,五官就像雕塑一样僵硬。

"被人害死,埋在后山的乱葬岗了!"

苏荷倒吸一口气。

她有预感,这事跟二公子绝对有关!

没想到一个温文尔雅十三岁的少年,王府的贵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叶景峰突然阴冷的看着苏荷,幽冷的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鸿奕死了有没有赔偿金?"

他不屑的冷笑一下,"你签的是死契,一锤子买卖!二十两已经把他的命卖给他们了!"

"我······我没有想······什么赔偿。"

苏荷语无伦次的说着,她心里是真的害怕了!

她怕心狠手辣的二公子会来找她解决后帐,她怕眼前这个陌生的丈夫,她也怕鸿奕死后真的变成狐妖半夜来找她索命!

"那银子上全是鸿奕的血!你花的安心吗?"

叶景峰继续冷笑着说道。

这么多年面对苏荷的凶悍与霸道,他都忍气吞声的过来了!

他可以不计较苏荷的凶悍与脾气,忍受她的无理与蛮横,接受她的市侩与自私,甚至她把天赐惯的不像样,也不与她太过计较。

而这一次,是人命!是鸿奕的一条命!

她为了那二十两银子,活活把孩子的命断送了!

他也恨自己的懦弱!

苏荷的恶行就是他一步步妥协纵容的结果!

是他和苏荷联手,把鸿奕的性命给要了。

"娘子,是我错了!是我的纵容把你变成悍妒之妇,把天赐教养不善,害了鸿奕的命!始作俑者是我一人!"

苏荷从没有见过这样绝望心碎的叶景峰,她的心有些发虚。

"相公,你没事吧?来,坐下来缓缓······"

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叶景峰眼前一黑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他从乱葬岗一路走回来水米未进,早已体力不支。

咳嗽让他头晕目眩,力不从心。

他只觉得喉咙一热、舌根发紧,下意识的捂住咳嗽不止的嘴。

忽觉掌心有明显的湿滑之感,他低头一看掌心上全是血!

看着触目惊心的血,叶景峰无力自嘲的笑了笑。

他抬头看着同样吃惊而奔来的苏荷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一个字,眼前也瞬间黑了······

"先生,我相公怎么样了?"

苏荷第一次对叶景峰有了关切之感,她才意识到这个懦弱没用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是这个家的房梁。

不管他是否能撑得住这个沉重的屋顶,他都是一家之主。

"大娘子,掌柜的是肺痨!"

肺痨!

苏荷顿时害怕了!

这是要命的病,先不说患病的人有多遭罪,最终都是人财两空的下场。

对,她害怕的不是叶景峰得了肺痨,她会成为寡妇。

而是最后人财两空的结局才让她害怕!

"先生,还有救吗?"

郎中捻着须,摇摇头。

"大娘子,世上的药治病却不救命!掌柜的也就这小半年的命了,我开个止咳的方子,也不必再让我过来了!"

苏荷不再说什么,她现在还有些发懵。

拿着先生开的方子,送先生出了门。

躺在床榻上的叶景峰虽闭着眼睛,郎中的话却听的清清楚楚。

无奈遗憾的泪,顺着他的眼尾淡淡而落。

"相公 ,你躺着,我去抓药!"

苏荷从未有过这样温柔说话的时候,叶景峰没想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却还能享受一次娘子的温情。

"娘子,让我看看方子!"

苏荷把方子递了过去,叶景峰接过来强打精神的看了看。

这是一张针对肺阴亏损的温补方子,里面不乏有一些名贵的药材,"人参、阿胶、鹿角、紫河车、玉竹、自及、百部、冬虫夏草······"

他含笑着将药方撕碎了······

"相公!!"

苏荷惊呼一声,她不明白叶景峰为什么会撕毁药方。

叶景峰无力又坦然的笑着,"娘子!人固有一死,只是或早或晚。这病药石无医,最后便是人财两空。把银子好好留给你和天赐!我一辈子碌碌无为,早走少拖累你也是好事!"

苏荷到底还是不忍心了!

这个男人没有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也没有为她争取任何功名,甚至连一个大一点的杂货铺都给不了她!

可他却把一生中能给的都给她了!

他是她的夫君,是天赐的父亲,也是这个家的指望!

"相公,我对不住你!我压制了你一辈子,临了你又得了这个病!你要是走了,我和天赐怎么办呢?"

"人各有命!天赐长大了,也能帮到你了!你们以后凡事都不要争强好胜,稳稳当当的生活!鸿奕也好,我也好,都是命数!我不怪你,鸿奕也不会怪你的!"

苏荷落泪了······

她争强好胜了一辈子,最后却把相公搭了进去。

她真的没有想到二公子会要了鸿奕的命,她只想换那二十两银子。

等到五年期限一过,大不了鸿奕再回来都可以!

谁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叶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鸿奕死了,叶景峰不久之后也会撒手人寰。

"相公,我再也不气你了!你好好的多陪陪我和孩子,别着急走!成吗?"

叶景峰无力的点点头,"好!多陪陪你们!"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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