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看出了所有人面色的凝重,他已断定鸿奕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林墨殿下,怎么样?鸿奕为何会这样?”
林墨踌躇不已,不知道如何开口。
元启又转身看着凤隐,“你们怎么了?师尊查明了吗?”
“元启,鸿奕这一次……”凤隐不忍再往下说了。
宴爽面如死灰,她踱步走到鸿奕身边,抓住他冰冷僵硬的手,扶在他的胸口默默的流泪……
“说啊,是有救还是……没救?”
“神君,鸿奕是天狐。第十尾是他晋升上神应劫时,护住妖元的唯一法器。”
林墨慢慢的说着,“晋升上神是需要机缘。晋升之前会有征兆,以便做好应劫的准备。他的昏阙就是失去护住妖元的征兆之一。”
元启追问着,“zui坏是什么?”
林墨不忍的看着鸿奕和宴爽,“撑不住应劫……”
“到底会怎么样?失去法力?打回原形?堕入幽冥界?会怎么样?”元启的声音都扭曲了,他知道撑不住的后果,他不愿想,也不敢想!那四个字,他不愿意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灰飞……烟灭……”林墨绝望的闭上眼睛说道。
“灰飞……烟灭……”元启喃喃自语。
这四个字写起来很简单。元启见过不少魔族在青龙台被处决,继而灰飞烟灭。魔族的青霖就是在他手里灰飞烟灭的。那时只有报仇惩戒的痛快,却丝毫没有半分同情。
鸿奕的姑姑虽被青霖所害,可妖元被夺回,供奉在灵塔长生。
灰飞烟灭就是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当他身边视为亲人的鸿奕要灰飞烟灭时,他才明白这是多残忍又无奈的事。你就这样看着他,一点一点耗尽所有,最后在你面前消失……
上一次在他面前消失的是阿音,他尝够了失去的痛苦。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理智,失去了所有仪态与体统,因为他的挚爱消失了……
凤隐更是明白灰飞烟灭给挚爱带来的痛苦。她看着元启慢慢消失,那种无力感可以击碎她!如果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跪在地上恳求看见的每一人,都不会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就那样磕着,求着……
“宴爽……有希望的!大泽山的师兄弟们回来了,我回来了,元启也回来了!有希望的!不管多久,我们陪着你等他回来……”
宴爽回过头,惨笑着看凤隐。
“不一样的,这一次不是谁要他灰飞烟灭,而是天!天道如此……无人改变……”
是啊,这一次是天,是神,是命数如此……
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鸿奕好像感知到什么,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宴爽……”
“我在!”宴爽握着他的手,用面颊温着他的手背。
“我好像……睡了很久吗?”
宴爽点点头,“你太累了,多睡一会而已!”
鸿奕看看四周,“你们怎么都来了?”
“对啊!我们从大泽山回来了,接元臻,再看看你们!”元启微笑着说,看不出一点刚刚紧张的神情。
“你感觉好些吗?”凤隐柔声说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乏。”鸿奕苍白着脸,努力的笑笑。
“那再睡会儿,我就在这儿!”宴爽伸手拭去鸿奕额上的虚汗。
“你们……多待几天,我还想……多陪陪你们……”鸿奕对元启开着玩笑。
“行啊,我们在静幽山多待些时ri,我们好好聚聚!”元启点头应承着。
鸿奕笑着还想说什么,胸口一阵刺痛袭来,他猛然皱皱眉头,又昏了过去……
“鸿奕!鸿奕!”宴爽连声唤他。
鸿奕毫无反应。
宴爽无措的回头看着林墨。
林墨一筹莫展,只是摇了摇头……
偏殿
凤隐递了一盏茶给元启,她依然不甘心的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元启接过茶想了想,轻酌一口,并没回答。
凤隐很清楚,但凡有一点办法,元启都不会这样一筹莫展。
“留下宴爽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凤隐轻靠在元启的背上,不由落泪了。
“天命……难违……”元启茫然的看着外面的天,许久之后说出这四个字。
……
“凤隐!元启!”
“宴爽!”
宴爽红着眼睛来到偏殿。
“你还好吗?”凤隐拉着宴爽的手,扶着她坐下。
“鸿奕还好吗?”元启也坐在她身边。
宴爽无力的笑笑,“有帝君的节界罩,他还好。”
“我和元启还在想办法,有希望的!你不要放弃!”
“元启,鸿奕他……还有多久应劫?”
元启摇摇头,“我不知道……”
宴爽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
“凤隐,我和鸿奕有你们这两个朋友,是上天给我们的福气!我和鸿奕知足!”
凤隐有些动容,“说这个干嘛?”
宴爽笑中带泪,接着说道,“枫儿虽顽劣,不过性子善良单纯。宛儿被鸿奕惯坏了,有些娇气。不过本性纯良,识大体,懂规矩,做事谨慎。”
“宴爽……你……”
“我和鸿奕一路走来,你是懂我的!他要应劫,我就陪他应劫!他要轮回,我就陪他轮回!他要灰飞烟灭,我就陪他灰飞烟灭!我和他,生生世世不会分开!”
宴爽眼中虽然有泪,但是更多的是笃定!
“所以,枫儿和宛儿就交给你们了!枫儿长大成人,若有继承妖皇的机缘最好。若他资质平庸,只要他平平安安,随他意愿便可。宛儿的婚事,也拜托你们了!嫁一个爱她的人,品阶神位都不重要!”
说罢,宴爽站起来,恭敬的对着元启和凤隐行了大礼。
“宴爽!!!”凤隐拥住她,失声哭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还有一件事,我还没说完。”宴爽强撑着,她笑着继续说道。
“我和他灰飞烟灭之后,也不剩什么了!就劳烦你们把我和他大婚的衮衣,一起放进灵塔,灵塔一定要安放在姑姑身边。”
“宴爽……”
元启终于也撑不住了,他听着宴爽交待着后事,心要一片片的碎掉了。
“以后就辛苦你们了……”宴爽凄苦的笑笑。
“我现在就去昆仑神墟,还有zui后一个希望!我去求元始天尊!我不信鸿奕命绝于此!”元启一把拭去泪水,又重燃了希望。
宴爽抓着这唯一的希望,不敢想万一无望该怎么办。
“元启……还有希望吗?”
“不管希望多渺茫!我都要试一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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