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路还那么长

许意多气的嘴巴直哆嗦，可是他又无法反驳，憋了许久他还是对许思文说了滚。

“我去找他回……”沈翊坐立难安。

但许意多拦住了沈翊，因为这样无济于事，儿子是对自己怨恨已久了。

就这样，许家的团年饭最后不欢而散了。

回到房间，沈翊拿出加州艺术学院的通知书慢慢攥紧，他眼睛里渐渐凝聚了雾蒙蒙的水汽，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在通知书上，最后他仰躺在床上，将通知书扔在地板上，那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像砸在沈翊的胸腔，又重又闷。

他想当个画家，而加州艺术学院能学到许多，可是他当初为了好朋友接近杜城，本想着把杜城绳之于法，现在这条绳子却捆住了自己。

“小翊。”许意多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

沈翊慌忙起来要捡通知书，可是许意多比他快了一步。

许意多拿着通知书了下来，他怜爱的看着沈翊，说道:“小翊，你要听听我和你师母的故事吗？”

沈翊惊诧的看向许意多，僵硬的点点头。

“我和你师母其实是相亲认识的，但是我一见到你师母第一眼就生出一种想和她过一辈子的冲动，难得的是你师母也第一眼就看上了我这个家徒四壁的穷小子，婚后，为了能赚钱我没有继续做我的画家梦而是选择了去做生意，那会子做生意是能有好日子的，可是我没有那个口才，自然也就亏了，碰巧我的挚友在北边开了画室，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干，我犹豫了很久，孩子还小，老婆又那样绵柔，我实在怕我一走你师母就出点什么事，你师母看着连续几天心神不宁，问我什么事，我就把事情告诉了她，你师母当时鼓励我去，她的说法是如果我不去，将来后悔了就会埋怨她，会成为我心中的一根刺，于是我就去了，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再回家，思文已经会说话了，我就叫他喊一声爸爸，可是说话那样流利的孩子硬是说不出这两个字，我当时就觉得这些年的坚持就像一场烟花的绽放，明亮过，可是什么也没留下，至此我就老老实实的在北江待着，可是我却遇到了你，我还是不安分，不愿放弃画家的梦，我把我的梦想加注在你身上，忘了问你会不会累，忘了去爱护思文，即便现在我后悔了，也捂不热儿子的心了，我以为我留在孩子身边就是一种陪伴，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沈翊心里五味杂陈，他看向许思文，不是很懂许思文的意思。

“小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老师不逼你，你做的每个选择都将影响你的人生，你是想要感情还是梦想选择权在你手上，只是希望你将来可以问心无愧，可以开心幸福，你还那样小，路还那么长，你要为了什么而舍弃什么你要想清楚。”

沈翊心里一震，老师……什么都知道了。

许意多摆摆手，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出沈翊的房间。

这黑夜如此长，沈翊脑海里一直是那句“你还那样小，路还那么长。”

是啊，路还那样长。